第110页_民国风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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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页

  说完,把那茶一股脑儿吞了下去。

  那茶对他来说跟猫尿似的,既不好喝,又不解渴,可他想着给夏景生面子,便又拿起茶壶倒了一杯。

  边喝还边指着茶叶评价:“好喝。”

  夏景生头一回听见有人用“好喝”来形容茶叶,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樊烬脸色一僵:“你笑什么?”

  夏景生摇摇头:“没什么。”

  他越是这样避而不答,樊烬便越觉得那个笑大有深意。

  他又一次被激怒了,夏景生一定是在偷摸着嘲笑他。

  樊烬这样想着,好态度也不见了,硬声道:“你当真不愿留下?”

  夏景生沉默着给樊烬倒茶,却被樊烬一手挡开:“你说话!”

  “我不愿。”夏景生索性自斟自饮。

  刹那间樊烬松了口气,可随后便是失落与愤怒。

  他趁夏景生回身煮茶的功夫,往那茶中加入禁药,亲眼看着夏景生毫无所觉地端起杯子。

  “为什么?”樊烬问。

  “什么?”夏景生没听懂这没头没尾的问话。

  “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樊烬把手藏在桌下,掌心紧紧地攥着那药瓶,“寨子里不好吗?你是苗姑的儿子,理应留在寨子里。”

  夏景生摇头道:“有人在等我。”

  他没说名字,可樊烬一下子就明白了,夏景生话里的他,是那个叫孙闻溪的男人。

  樊烬不再犹豫,他举起茶杯:“既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以茶代酒敬你,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夏景生不疑有他,端起茶杯,轻嗅片刻,将茶饮尽了。

  “给我讲讲吧,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他,是什么样的?”樊烬难抑心中的好奇,急切地想从夏景生口中听到关于孙闻溪的讯息。

  “他……很好,是他让我懂得,什么是爱……”夏景生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沉。

  他努力地张大眼睛,却无济于事。

  眼前樊烬的身影逐渐模糊,夏景生眨眨眼,樊烬又变成了孙闻溪,正冲自己温柔地笑着。

  夏景生伸出手去,用尽全力想要将人留住,可下一刻,脑门一痛,便全然不晓事儿了。

  樊烬看着趴在桌面上的人,唇边漾起一丝冷笑。

  “你很快,就会忘了他的。”樊烬瞧着夏景生的脸道。

  夏景生觉得,他仿佛来到了混沌之界,周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当他再次看清眼前的景物时,只觉得一切是那么的陌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本能地依靠自己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

  “我是谁?”夏景生问。

  “龙迟,你终于醒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樊烬一脸担忧地瞧着夏景生。

  “龙迟?”夏景生默念着这个名字,却全然唤不回脑中的记忆。

  他茫然地看向樊烬:“你……叫什么?”

  “龙迟,你不记得我了?”樊烬一脸受伤的神情,“我是阿烬。”

  “阿烬?”夏景生轻声念叨着,只可惜,他的记忆如同一潭死水,这个称呼也无法唤起一丝波澜。

  “龙迟,来,我们先喝药。”樊烬将夏景生扶起,却没让他倚着靠枕,而是想把人搂在自己怀里,一勺一勺地喂药。

  夏景生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樊烬的靠近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龙迟……”樊烬板起脸,“不过睡了一觉醒来,你竟与我这般生分?”

  夏景生心头一疼,他像是格外在意樊烬的感受,舍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我们先前,很熟吗?”夏景生迟疑道。

  樊烬看了他一眼,把药碗往案上一放,起身便走。

  夏景生见状,一把拽住樊烬的衣袖,从口中挤出三个字:“你别走。”

  樊烬满脸沉痛道:“你竟忘了我们的关系,莫不是从前你说喜欢我,是骗我的?”

  夏景生怔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阿烬,我们是恋人?”

  “你说呢?”樊烬并不正面回答,脸上一派意味深长的表情。

  夏景生听了这话,原本忐忑茫然的心竟渐渐安定下来,他对樊烬的话深信不疑,打从醒来以后,他便对樊烬多有依赖。

  若他们不是恋人,那这般强烈的依恋感从何而来?

  “阿烬。”夏景生郑重承诺道,“虽然我忘记了许多事情,但我答应你,一定会努力想起来的。”

  听了这话,樊烬的态度渐渐软化,他坐到夏景生身边,轻声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大把时间。”

  值此温情时刻,房间的门却忽然被推开了,彭田满脸铁青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樊烬!我警告过你,不许用禁药,你竟敢违背师命?!”彭田只瞧了一眼,便知道木已成舟。

  她从夏景生脸上瞧见了一丝胆怯,往常的夏景生绝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彭田气得浑身发抖,咬紧牙关道:“你个孽徒,何其歹毒,你可知禁药远非你表面看那么简单。”

  禁药能篡改人的记忆,将原有的记忆封冻,却无法阻止过往的记忆被唤醒。

  一旦服药者的过往记忆被唤醒,脑中便会天人交战,两种记忆相互混杂,直到将人逼疯。

  彭田见过记忆被唤醒的人,他最终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记忆,哪些是编造的记忆,最终不堪忍受,自戕了。

  第八十七章

  这正是彭田反对用禁药的原因。

  随着原本记忆的逐渐苏醒,两种记忆相互碰撞会给服药者带来极大的负荷,久而久之,服药者会记忆错乱,行为举止如同疯癫。

  刚结束闭关时,她神思尚未清明,听信了樊烬的话。

  随后仔细想来,却发现不对,樊烬站的位置,有一幔帐挡住视线,无法看见彭田所修习之招式。

  樊烬口口声声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来偷师,实则满嘴谎言。

  他根本就是来偷禁药的,手中的暖玉也不过是躲避盘问的障眼法而已。

  想通了这点,彭田将笋芽唤来,两相一对照,方才察觉不妥。

  彭田当机立断赶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夏景生看着面前神情冷冽的女人,无声地往樊烬背后躲了躲。

  如今他对整个世界全然陌生,像是一张白纸,任由人在上头涂抹。

  樊烬从未见过夏景生如此不设防的模样,竭力抑制内心的兴奋:“我知道师父心善,可我也是为大局考虑。”

  彭田倏地抬眼,正对上樊烬冷漠的眼神。

  大局为重,这是彭田曾经教过樊烬的内容,现如今樊烬反过来提醒她。

  若从数量上计算,以夏景生一人之命,换苗民成百上千的命,自是值得的。

  这就是樊烬所谓的大局。

  “况且如今那药已经服了一段时间,效用也起了,若是不重新编造他的记忆,怕是起不到作用……”樊烬竭力解释着。

  满嘴都是这样做的好处,这样做的意义,却独独不提他枉顾人意愿,擅作主张之恶行。

  彭田为之齿冷,却无可奈何。

  禁药至今无药可解,夏景生既已服下,也没了回旋的余地。

  “夏……先生”她犹豫着唤了句。

  夏景生对这一称呼全然无反应。

  樊烬笑道:“告诉师父,你叫什么?”

  夏景生:“龙迟。”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彭田知道,一切都太迟了。

  她长叹一声:“罢了,今后夏……龙迟,便跟着你罢,你要好好教他。”

  樊烬唇边泛起一丝得偿所愿的笑意:“徒儿自当竭尽全力。”

  夏景生被带到了住处,他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满目茫然。

  樊烬扶他坐下,轻声问道:“先前你一直住这儿,有印象吗?”

  夏景生拼命回忆,脑中却一片空白。

  他挫败地摇头:“想不起来。”

  “那便罢了。”樊烬温和道,“我们慢慢来。”

  除了住处,樊烬还带着夏景生出入苗寨的各个地方。

  苗寨的生活还处于自给自足、精耕细作的状态,平日里苗民要下地干活。

  夏景生随樊烬来到田梗上,樊烬一把扛起锄头:“来,我教你。”

  夏景生握住锄头,学着樊烬的动作。

  肌肉却跟有记忆似的,夏景生轻而易举地就举起了锄头,动作干脆又利落,引得四周苗民交口称赞。

  众人见他动作娴熟又不甚费力,纷纷上前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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