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页_民国风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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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页

  “我说了,不可!”苗姑的决断不容置疑。半晌,樊烬低下头去,藏住那怨毒的神色。

  因着彭田的反对,给夏景生下禁药的法子被否了。

  却说夏景生回到房中,丝毫不知自己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算算时日,他已离家多时。

  他取出行囊中的信纸,提笔写下:“闻溪吾爱,甚是想念……”

  成婚以来,他们二人第一次分开如此之久,夏景生有许多话想对孙闻溪说,那信纸写了满满三页,仍旧诉不尽心中的思念。

  待夏景生将信写好,天色已暗。

  他看着窗外灰蓝的天,招来信鸽,将那信筒绑在信鸽脚上。

  “早去早回。”夏景生拂了拂信鸽的灰羽,抬手将信鸽放飞。

  在这寂静的夜里,寨子里有人辗转难眠,彭田照例服下安神茶,却毫无困意,只倚在竹窗上,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

  “姑娘是在为夏先生的事烦心?”笋芽是在彭田身边伺候的人。彭田一辈子不会有婚姻,笋芽也是族人精心挑选训练出来的人,会一直陪伴苗姑。

  彭田摇摇头:“我是在想……樊烬。”

  “依我看,樊烬已经很用心练习了,姑娘也不必对他太过苛责。”笋芽劝道。

  彭田笑笑:“我不是指这个,他进步很大,我是知道的,可这孩子心太冷,长此以往,只怕会酿成祸害。”

  笋芽惊讶道:“姑娘,樊烬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你不是还夸过他心性纯良吗?”

  的确,当初彭田是夸过樊烬心性纯良,可现如今,彭田却觉得樊烬变了。

  特别是在夏景生到来后,樊烬表现出了极强的胜负欲,当然,胜负欲强未必是坏事,可樊烬行事却处处透着极端和心狠。

  譬如在那鳄鱼潭中,樊烬刺向夏景生的一刀。

  在那样的情境下,樊烬首先想到的,是把夏景生推出去。

  同理还有在藤蔓上遭遇蜂袭,夏景生向樊烬伸出援手,可如若在藤蔓上的人是夏景生,彭田知道,樊烬必定不会伸出援手。

  寨子里有禁药,是每个苗寨青年都知道的事,可只有樊烬会想到给夏景生用禁药。

  凡此种种,都透露出樊烬的心狠,这才是彭田不敢把守护寨子的任务交给樊烬的原因。

  “但愿,真的是我想多了。”彭田叹息一声,躺下睡了。

  次日一早,笋芽打开房门,瞧见门外站着的樊烬。

  “来向姑娘问早?”笋芽笑道。

  “刚做完早课,来瞧瞧师父。”樊烬恭谨道。

  “你莫不是忘了,这个钟点姑娘每日都要闭关,你要来问早啊,得再过些时候。”笋芽看着樊烬,想到彭田昨天说的话,暗自摇头。

  多好的一个小伙子,知书懂礼的,怎么会是祸患呢。

  樊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笋芽:“我听人说,你这些日子腿脚不大好,特寻了药来,这药治腿脚极有效。”

  笋芽没想到樊烬还惦记着自己,登时对这年轻人更有好感了。

  她点头应了,将药收下。

  与此同时,镇上的鸽舍老板擒住了一只灰羽信鸽。

  从它脚上取下竹筒,将里头的信纸展开。

  “孙闻溪?”樊烬经年生活在寨子里,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镇上的人告诉他,此人是个青年才俊,身家十分显赫。

  而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结婚对象是一个男人。

  从信件的内容上看,这个男人就是夏景生。

  “男人!”樊烬着实吃了一惊,旋即又忿忿不平起来。

  难怪夏景生不愿留在寨中,原来是傍上了这么个对象。

  樊烬一面唾弃着夏景生的龙阳之好,一面心生不满,他越发觉得自己的计策是对的。

  夏景生是彭月的儿子,原本与大家一样,该在寨子里土生土长,怎么去了趟城里,就染了一身城里人的做派。

  樊烬最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光说不练假把式的城里人,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可就连最简单的近身肉搏都不会,还要用什么新制手/枪。

  夏景生的功夫底子这么好,就该呆在寨子里。

  这么想着,樊烬把信纸凑到烛火前,看着那写满了汉字的信纸,缓缓化作灰烬。

  第八十六章

  笋芽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腿脚还算利索,可今年却不知为何,成日酸痛得厉害。

  今日一早醒来,腿上更是胀痛,稍一动弹便如同针扎。

  彭田自然察觉到了笋芽的异样,特地免了她的近身服侍:“左右没什么事,你去歇着吧。”

  笋芽却不放心,彭田闭关时,需有人在练功室外守着,若彭田过了时辰还未出来,笋芽便要叫门。

  虽说没发生过什么意外,笋芽却相信小心驶得万年船,一直都恪尽职守。

  只是今日怕是要破例了,她腿脚实在疼得厉害,坐立不安的。

  除了歇着也做不了什么。

  刚巧樊烬前来问早,见笋芽走路一瘸一拐的,赶紧将人搀住。

  “今年的冬天可真难熬,这腿上的毛病是一天比一天重了。”笋芽叹息道。

  “你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呢。”樊烬主动道,“我来替你看着。”

  笋芽迟疑道:“你?!这……不太合适吧。”

  “师父闭关,做徒弟的理应侍奉在侧,没什么不合适的。”樊烬体贴道,“你放心罢。”

  笋芽见他坚持,也被说动了,便细心嘱咐道:“你就在外头守着,姑娘不喜欢人进屋打扰。”

  樊烬应下,循例在外头守着。

  笋芽见一切如常,便先行离去。

  樊烬见人走了,先在外头守了片刻,而后扳动练功房的门。

  房内,彭田正闭眼打坐,樊烬试探着靠近,见彭田并无反应,举动越发大胆起来。

  他知道禁药藏在彭田右手边的柜子里,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努力地屏息凝神,不让人发现。

  很快,他碰到了柜子,可柜子是锁上的。

  钥匙彭田一向随身带着。

  樊烬便又转身去翻彭田的外衫,终于翻到了钥匙。

  他打开柜子,从里头取出锦盒,把里头的瓷瓶掉了个包。

  在做完这一切后,他刚把柜子阖上,身后便传来彭田的声音:“樊烬?你在做什么?”

  樊烬垂首而立道:“笋芽腿脚不爽利,我在替她值守。”

  “你?!”彭田疑心顿起,“你进来内室做什么?”

  樊烬一下子跪下来:“师父,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想要旁观你修行的秘诀,这才擅作主张,闯进门来。”

  彭田盯着伏跪在地上的人,冷声道:“抬起头来!”

  樊烬抬头,彭田瞧见他的手紧紧攥着,便朝他手上指了指:“手里攥着什么?”

  樊烬摊开掌心,掌上是一枚质地软和的暖玉。

  彭田一眼便认出,这是她的物件,樊烬竟行此等偷盗之事,彭田彻底冷了脸色:“樊烬!定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以至于你如此放肆!”

  樊烬认错态度良好,脑门在地上磕得带响:“徒儿知错了,求师父原谅。”

  “徒儿见这软玉品相上佳,只是瞧着未经雕琢,造型太过单薄,这才动了将这玉再行雕琢的心思,并非存心偷盗此玉。”樊烬认错道。

  “如此说来,你倒是好心。”彭田叹息一声,摆摆手,“起来吧。樊烬,你天赋上佳,莫要再将心思用在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樊烬规矩地应下了,彭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此时的夏景生,还不晓得一个不速之客上门了。

  他听见敲门声,甫一开门,就见樊烬站在门外。

  “有事吗?”夏景生问。

  樊烬也不等夏景生准许,大步踏进屋:“我是来道歉的。”

  嘴上说着道歉,那架势却十足一个大爷,没有半点道歉的样子。

  夏景生也懒得与他计较,关了门,径自沏茶。

  寨子里一向是喝大碗茶,夏景生好容易托人捎了套茶具过来,自然比不得平日里在孙家用的,好在聊胜于无。

  樊烬看着他考究的动作,只觉得一阵牙疼。

  他向来不懂这磨磨唧唧泡出来的茶叶好在哪里,浅浅的一杯,进了嘴还没喝出味儿呢,就没了。

  夏景生却颇得其乐,不疾不徐地泡好一杯茶,递给樊烬。

  樊烬不大自在地端起那小茶杯,举杯道:“比试当日是我莽撞了,我给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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