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醉酒之后
李寒山面红耳赤,想将江肃推开，却又不舍得将江肃推开。
江肃难得主动这样同他靠近，他舍不得,可他知道江肃喝醉了酒,此时江肃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事，他迟疑许久,终还是微微垂眼,正要将江肃推开，江肃却已主动后退了些,在椅子上晃,险些跌倒。
李寒山匆匆伸手扶他,江肃却自己勉强扶住了桌案，可他拽得桌子摇晃，面前酒壶倾斜,整壶酒几乎全都泼到了他身上去，身白衣染了酒渍，斑驳不堪。
江肃根本不避不闪,还低头看着摔碎了酒壶，动作迟缓,半晌抬头，笑了声,道：“我喝多了。”
李寒山：“……”
此处本就是李寒山在教中的房间，里屋就有床,李寒山本想着江肃喝醉了便可在此休息,只是如今他看江肃衣服被酒打湿大半，他总该让江肃换身衣服，而江肃衣物又不在此处……
李寒山迟疑片刻,也只能开门唤来仆从，想请他们帮帮忙，去临屋将江肃衣服拿过来。
可他没想到他开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贺灵城匆匆赶来，压着声音惊慌问他：“少主，江少侠……看了吗？”
李寒山：“……看了。”
贺灵城捂住脸。
“属下方才问了乌歧，他才同我说了温青庭笔录中写都是什玩意。”贺灵城深深叹气，“可我还是来迟步，江少侠他……现在还好吧？”
李寒山：“喝醉了。”
贺灵城：“……”
贺灵城将目光转向李寒山屋中，便见江肃趴在桌案上，白衣之上大片酒渍，看见他，便抿唇同他笑，贺灵城便明白了，此刻的江肃，虽未人事不省，但显然已有些意识混乱了。
“哎呀，江少侠衣服都湿透了。”贺灵城立即说道，“若是着凉可就不好了，还是得赶紧洗澡换身衣服啊。”
李寒山：“……”
李寒山不由也回首看向江肃。
他觉得，如江肃和他这般的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莫说是酒打在了衣服上，便是暴雨天出去淋场雨，也不太可能会风寒，只是……不太可能会风寒，不等于不会风寒。
他可不能让江肃因此生病。
于是李寒山点了点头，又吩咐那下人，道：“弄些热水过来。”
“少主，你有想过件事情吗？”贺灵城又说，“江少侠现在这样……你让他自己洗？”
李寒山有些莫名：“他不是还醒着吗？”
贺灵城指向江肃：“你觉得他现在是‘醒’吗？”
李寒山跟着贺灵城的动作回过头，便见江肃依靠桌案，面色绯红，如同眸中含春，唇边带笑，这绝对是江肃清醒时不可能会露出的表情，李寒山甚至觉得江肃是在傻笑，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看起来才并不傻里傻气，而是有些……有些诱人。
李寒山小声道：“他好像真喝醉了。”
“若他浴桶中睡着，岂不更要着凉了？”贺灵城叹道，“保不齐还可能不小心呛些水——”
李寒山：“……我来吧。”
贺灵城这才露出些欣慰笑意，又说：“少主，既然江少侠喝醉了，属下这就去为他准备醒酒汤。”
李寒山点了点头。
他还是有些忐忑。
他不会照顾人，更不用说今日需得为江肃沐浴更衣，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定力极大挑战，可他若不来，他更不希望别人来，那还是让他来吧。
魔教下人一向动作迅速，不到一刻钟，这热水便已备好了，贺灵城笑吟吟亲自替两人关上门，而后带着随侍离开。
那随侍还怔，小声道：“贺副使，厨房不是这边。”
贺灵城看他眼，显然心情极好，道：“急什，我们两个时辰后再去。”
……
李寒山回到屋内，看着依旧趴在桌上江肃，心情十分复杂。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帮江肃沐浴，他犹豫了片刻，也只能同江肃自己说，道：“你……先起来洗个澡？”
江肃二话不说，竟自己直接站起来了，只是他步子虚浮飘忽，方才起身，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李寒山匆匆伸手去扶，江肃便直接将浑身的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那显然是一副走不动就李寒山来扶的样子，简直像是在耍赖。
可就算他在耍赖，李寒山也没有办法，他只能扶着江肃走到屏风之后，还未来得及劝说江肃脱衣沐浴，江肃便已松开了他手，趔趔趄趄朝走了几步，李寒山都担心他会整个人扎到那浴桶中去，好在他扶着浴桶边沿停下了脚步，而后便靠着浴桶转过身，二话不说开始解自己衣服。
李寒山：“……”
李寒山别开眼，觉得自己或许是不该去看，可是……
他心中好似有两拨人阵前摇旗，几乎打得难舍难分，而他垂眼犹豫不决，只是将目光定在地面，耳边听得衣物窸窣声响，片刻之后，江肃忽而朝他走了步。
李寒山一僵，下刻江肃果真绊着了自己，直朝他扑来，李寒山这才惊慌抬头，把接住江肃，却根本来不及看清什东西。
不过江肃也并未将衣服全部脱下，他解了头发，散开衣襟，衣领堪堪挂在肩头，因而衣摆落了地，他朝李寒山走来时才踩到了衣摆，而江肃笑了几声，似乎在自嘲自己愚蠢，李寒山深吸了口气，正想扶他站稳，江肃已经凑了上来，按着李寒山的肩吻了下去。
李寒山完全僵住了。
这与他主动亲吻江肃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不知所措，好在江肃只是轻轻一吻，而后退开些，带着浑身酒气同他笑，道：“果然，这与手碰手没有任何区别。”
李寒山：“……”
江肃：“我听他们说，亲吻一事，是一人心中情爱体现，本该有些不同般的——”
李寒山搂住他腰，带得他往后连退数步，直接抵在了浴桶边沿，还将他抱起来了些，几乎是令江肃半坐在那浴桶边上，方才抚着江肃面颊，捏住江肃下颚，吻了上去。
这回江肃并未同几次一般发怔或是反抗，他配合着李寒山的动作唇舌交缠，他喝了那么多酒，好像将李寒山也带得醉了，片刻之后，江肃方轻轻推了推李寒山，李寒山后退。
李寒山松开手，江肃还与他讨价还价，道：“今日该我来主动。”
话还未说完，江肃已动作不稳，略一摇晃，干脆整个人跌进了浴桶里，溅出极大的水花，几乎将李寒山从头浇得湿透了，也令李寒山猛然清醒，意识到此时此刻的江肃，应当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
他方才举动，简直就是在趁人之危。
他清楚江肃对这些事情排斥，也知道江肃并不喜欢他人对他抱着这种心思，便又退了几步，想要强行压住急促心跳，可江肃抹了抹脸上水，竟挑起剑，拿着剑柄去勾李寒山腰中挂剑系带，面上还吟吟带着笑，却已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也……脏了。”江肃酒劲上涌，只能断断续续往下说道，“……一起？”
李寒山：“……”
李寒山深吸了口气，按住江肃剑，道：“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江肃喃喃说道，“我知道，你……你是李寒山……”
话音未落，他顺着浴桶边沿，几乎整个人都滑进了水中去，李寒山吓了跳，匆匆几步上，将江肃拉起来，方才发现……
这酒后劲太大，江肃好像醉得睡着了。
……
江肃昏睡一日，到了翌日天光大亮，他方才恍惚从梦中醒转，睁开眼，先是头痛欲裂，而后便想起了昨日醉酒时发生事情来。
江肃记得不太清楚，可终究还是记得，偏生酒醉之后，他并未觉得有异，甚至还觉得切本该如此……他尴尬不已，左右一看，发觉此处还是在李寒山屋内，他身上换了干净衣物，却并不是他衣服，李寒山也不在此处，他捂着头痛头从床上起身，眼瞥见……床头还放了件东西。
那是一个木匣子，通体漆黑，下头压了张白纸，纸上写了字，应当是留他，江肃便将那字条抽出，便见上头是李寒山的字迹，只写了几个字。
是钥匙
江肃：“……”
他将那匣子打开，里头是李寒山承诺他那两把钥匙。
李寒山如此做，他几乎都要以为李寒山是因为昨晚上事情，不愿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可院中有声响，他听着像是李寒山，便将匣子收好，想披衣起身，朝床边一看，那儿挂着件新衣服，看起来却像是李寒山平日习惯穿款式。
江肃稍稍犹豫，还是将衣服披上了，起身推了门，便见李寒山在院中练剑。
他并不是第次看李寒山练剑，李寒山的剑法，他早已看过千百遍，可以往他看总是李寒山的剑，却从未注意过持剑人。
近来天气转暖，因而李寒山并未穿上外袍，那一身劲装贴身，越发衬得他身形笔挺，江肃便翻过长廊栏杆，在上头坐下了，支着下巴仔细观察。
李寒山剑势凌厉，舞起来极为好看，他忽地便想起了那个倒霉师祖写在笔录间的话，他知道那时温青庭描绘并不是谢无剑，而是谢无这个人，而此时此刻，他看见李寒山舞剑，不知为何便走了神，只觉得李寒山的招式，都实在对极了他胃口。
剑势寒凛，动作绝不拖泥带水，腰线细瘦笔挺，英姿飒爽，动人心……
等等，他在想什？
恰李寒山一招收式，长剑归鞘，而后回首看向他，问：“酒醒了？可有何处不舒服？”
江肃并未回答他问题，只是问：“我衣服呢？”
李寒山有些尴尬。
“昨日我忘记让他们将你衣服拿过来了，只好先你换了其他衣服……”李寒山说道，“今晨……今晨我吩咐他们去拿衣服了，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送过来。”
他说着说着，便觉得自己像是在辩解，越发觉得尴尬，只好小声再补上句：“你不必担心，这是年初新裁，我还未穿过。”
江肃却不介意，再抬手，亮了亮手中的匣子，问：“你写字条是什意思？”
李寒山一怔，道：“我怕你不知道那里面是钥匙，以为那是我东西，不敢去打开……”
江肃：“……”
李寒山：“……”
李寒山也觉得自己有点蠢。
他捂住自己脸，喃喃道：“我只是希望你开心点。”
江肃：“……”
江肃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尚在抽痛头，道：“今日我宿醉难受，就先不敢去白虹山了。”
李寒山点头。
“可我初来魔教，对你们魔教，难免有些好奇。”江肃道，“你可有空闲？”
李寒山明白江肃意思，道：“我带你在教中逛逛！”
江肃又说：“那山下城镇……”
李寒山：“应当有不少好吃，我陪你去看看！”
江肃：“……应当？”
李寒山一句话卡住，稍稍停顿了片刻，方道：“这……我也没怎么逛过……”
他以往只顾着练剑，教中有不少地方他都不太熟悉，更不必说那山下城镇了。
可此时此刻，他恨自己当初只顾着练剑，而今江肃想到处逛逛，他竟然不知道这附近有什又去的地方。
“无妨，你虽不能带我，但还能陪我。”江肃转身迈步，回首对李寒山吟吟笑，道，“我饿了，先陪我找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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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肃难得主动这样同他靠近，他舍不得,可他知道江肃喝醉了酒,此时江肃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事，他迟疑许久,终还是微微垂眼,正要将江肃推开，江肃却已主动后退了些,在椅子上晃,险些跌倒。
李寒山匆匆伸手扶他,江肃却自己勉强扶住了桌案，可他拽得桌子摇晃，面前酒壶倾斜,整壶酒几乎全都泼到了他身上去，身白衣染了酒渍，斑驳不堪。
江肃根本不避不闪,还低头看着摔碎了酒壶，动作迟缓,半晌抬头，笑了声,道：“我喝多了。”
李寒山：“……”
此处本就是李寒山在教中的房间，里屋就有床,李寒山本想着江肃喝醉了便可在此休息,只是如今他看江肃衣服被酒打湿大半，他总该让江肃换身衣服，而江肃衣物又不在此处……
李寒山迟疑片刻,也只能开门唤来仆从，想请他们帮帮忙，去临屋将江肃衣服拿过来。
可他没想到他开门，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贺灵城匆匆赶来，压着声音惊慌问他：“少主，江少侠……看了吗？”
李寒山：“……看了。”
贺灵城捂住脸。
“属下方才问了乌歧，他才同我说了温青庭笔录中写都是什玩意。”贺灵城深深叹气，“可我还是来迟步，江少侠他……现在还好吧？”
李寒山：“喝醉了。”
贺灵城：“……”
贺灵城将目光转向李寒山屋中，便见江肃趴在桌案上，白衣之上大片酒渍，看见他，便抿唇同他笑，贺灵城便明白了，此刻的江肃，虽未人事不省，但显然已有些意识混乱了。
“哎呀，江少侠衣服都湿透了。”贺灵城立即说道，“若是着凉可就不好了，还是得赶紧洗澡换身衣服啊。”
李寒山：“……”
李寒山不由也回首看向江肃。
他觉得，如江肃和他这般的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莫说是酒打在了衣服上，便是暴雨天出去淋场雨，也不太可能会风寒，只是……不太可能会风寒，不等于不会风寒。
他可不能让江肃因此生病。
于是李寒山点了点头，又吩咐那下人，道：“弄些热水过来。”
“少主，你有想过件事情吗？”贺灵城又说，“江少侠现在这样……你让他自己洗？”
李寒山有些莫名：“他不是还醒着吗？”
贺灵城指向江肃：“你觉得他现在是‘醒’吗？”
李寒山跟着贺灵城的动作回过头，便见江肃依靠桌案，面色绯红，如同眸中含春，唇边带笑，这绝对是江肃清醒时不可能会露出的表情，李寒山甚至觉得江肃是在傻笑，不过是因为他长得好看，看起来才并不傻里傻气，而是有些……有些诱人。
李寒山小声道：“他好像真喝醉了。”
“若他浴桶中睡着，岂不更要着凉了？”贺灵城叹道，“保不齐还可能不小心呛些水——”
李寒山：“……我来吧。”
贺灵城这才露出些欣慰笑意，又说：“少主，既然江少侠喝醉了，属下这就去为他准备醒酒汤。”
李寒山点了点头。
他还是有些忐忑。
他不会照顾人，更不用说今日需得为江肃沐浴更衣，这对他而言……实在是定力极大挑战，可他若不来，他更不希望别人来，那还是让他来吧。
魔教下人一向动作迅速，不到一刻钟，这热水便已备好了，贺灵城笑吟吟亲自替两人关上门，而后带着随侍离开。
那随侍还怔，小声道：“贺副使，厨房不是这边。”
贺灵城看他眼，显然心情极好，道：“急什，我们两个时辰后再去。”
……
李寒山回到屋内，看着依旧趴在桌上江肃，心情十分复杂。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帮江肃沐浴，他犹豫了片刻，也只能同江肃自己说，道：“你……先起来洗个澡？”
江肃二话不说，竟自己直接站起来了，只是他步子虚浮飘忽，方才起身，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李寒山匆匆伸手去扶，江肃便直接将浑身的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那显然是一副走不动就李寒山来扶的样子，简直像是在耍赖。
可就算他在耍赖，李寒山也没有办法，他只能扶着江肃走到屏风之后，还未来得及劝说江肃脱衣沐浴，江肃便已松开了他手，趔趔趄趄朝走了几步，李寒山都担心他会整个人扎到那浴桶中去，好在他扶着浴桶边沿停下了脚步，而后便靠着浴桶转过身，二话不说开始解自己衣服。
李寒山：“……”
李寒山别开眼，觉得自己或许是不该去看，可是……
他心中好似有两拨人阵前摇旗，几乎打得难舍难分，而他垂眼犹豫不决，只是将目光定在地面，耳边听得衣物窸窣声响，片刻之后，江肃忽而朝他走了步。
李寒山一僵，下刻江肃果真绊着了自己，直朝他扑来，李寒山这才惊慌抬头，把接住江肃，却根本来不及看清什东西。
不过江肃也并未将衣服全部脱下，他解了头发，散开衣襟，衣领堪堪挂在肩头，因而衣摆落了地，他朝李寒山走来时才踩到了衣摆，而江肃笑了几声，似乎在自嘲自己愚蠢，李寒山深吸了口气，正想扶他站稳，江肃已经凑了上来，按着李寒山的肩吻了下去。
李寒山完全僵住了。
这与他主动亲吻江肃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不知所措，好在江肃只是轻轻一吻，而后退开些，带着浑身酒气同他笑，道：“果然，这与手碰手没有任何区别。”
李寒山：“……”
江肃：“我听他们说，亲吻一事，是一人心中情爱体现，本该有些不同般的——”
李寒山搂住他腰，带得他往后连退数步，直接抵在了浴桶边沿，还将他抱起来了些，几乎是令江肃半坐在那浴桶边上，方才抚着江肃面颊，捏住江肃下颚，吻了上去。
这回江肃并未同几次一般发怔或是反抗，他配合着李寒山的动作唇舌交缠，他喝了那么多酒，好像将李寒山也带得醉了，片刻之后，江肃方轻轻推了推李寒山，李寒山后退。
李寒山松开手，江肃还与他讨价还价，道：“今日该我来主动。”
话还未说完，江肃已动作不稳，略一摇晃，干脆整个人跌进了浴桶里，溅出极大的水花，几乎将李寒山从头浇得湿透了，也令李寒山猛然清醒，意识到此时此刻的江肃，应当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
他方才举动，简直就是在趁人之危。
他清楚江肃对这些事情排斥，也知道江肃并不喜欢他人对他抱着这种心思，便又退了几步，想要强行压住急促心跳，可江肃抹了抹脸上水，竟挑起剑，拿着剑柄去勾李寒山腰中挂剑系带，面上还吟吟带着笑，却已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也……脏了。”江肃酒劲上涌，只能断断续续往下说道，“……一起？”
李寒山：“……”
李寒山深吸了口气，按住江肃剑，道：“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江肃喃喃说道，“我知道，你……你是李寒山……”
话音未落，他顺着浴桶边沿，几乎整个人都滑进了水中去，李寒山吓了跳，匆匆几步上，将江肃拉起来，方才发现……
这酒后劲太大，江肃好像醉得睡着了。
……
江肃昏睡一日，到了翌日天光大亮，他方才恍惚从梦中醒转，睁开眼，先是头痛欲裂，而后便想起了昨日醉酒时发生事情来。
江肃记得不太清楚，可终究还是记得，偏生酒醉之后，他并未觉得有异，甚至还觉得切本该如此……他尴尬不已，左右一看，发觉此处还是在李寒山屋内，他身上换了干净衣物，却并不是他衣服，李寒山也不在此处，他捂着头痛头从床上起身，眼瞥见……床头还放了件东西。
那是一个木匣子，通体漆黑，下头压了张白纸，纸上写了字，应当是留他，江肃便将那字条抽出，便见上头是李寒山的字迹，只写了几个字。
是钥匙
江肃：“……”
他将那匣子打开，里头是李寒山承诺他那两把钥匙。
李寒山如此做，他几乎都要以为李寒山是因为昨晚上事情，不愿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可院中有声响，他听着像是李寒山，便将匣子收好，想披衣起身，朝床边一看，那儿挂着件新衣服，看起来却像是李寒山平日习惯穿款式。
江肃稍稍犹豫，还是将衣服披上了，起身推了门，便见李寒山在院中练剑。
他并不是第次看李寒山练剑，李寒山的剑法，他早已看过千百遍，可以往他看总是李寒山的剑，却从未注意过持剑人。
近来天气转暖，因而李寒山并未穿上外袍，那一身劲装贴身，越发衬得他身形笔挺，江肃便翻过长廊栏杆，在上头坐下了，支着下巴仔细观察。
李寒山剑势凌厉，舞起来极为好看，他忽地便想起了那个倒霉师祖写在笔录间的话，他知道那时温青庭描绘并不是谢无剑，而是谢无这个人，而此时此刻，他看见李寒山舞剑，不知为何便走了神，只觉得李寒山的招式，都实在对极了他胃口。
剑势寒凛，动作绝不拖泥带水，腰线细瘦笔挺，英姿飒爽，动人心……
等等，他在想什？
恰李寒山一招收式，长剑归鞘，而后回首看向他，问：“酒醒了？可有何处不舒服？”
江肃并未回答他问题，只是问：“我衣服呢？”
李寒山有些尴尬。
“昨日我忘记让他们将你衣服拿过来了，只好先你换了其他衣服……”李寒山说道，“今晨……今晨我吩咐他们去拿衣服了，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送过来。”
他说着说着，便觉得自己像是在辩解，越发觉得尴尬，只好小声再补上句：“你不必担心，这是年初新裁，我还未穿过。”
江肃却不介意，再抬手，亮了亮手中的匣子，问：“你写字条是什意思？”
李寒山一怔，道：“我怕你不知道那里面是钥匙，以为那是我东西，不敢去打开……”
江肃：“……”
李寒山：“……”
李寒山也觉得自己有点蠢。
他捂住自己脸，喃喃道：“我只是希望你开心点。”
江肃：“……”
江肃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尚在抽痛头，道：“今日我宿醉难受，就先不敢去白虹山了。”
李寒山点头。
“可我初来魔教，对你们魔教，难免有些好奇。”江肃道，“你可有空闲？”
李寒山明白江肃意思，道：“我带你在教中逛逛！”
江肃又说：“那山下城镇……”
李寒山：“应当有不少好吃，我陪你去看看！”
江肃：“……应当？”
李寒山一句话卡住，稍稍停顿了片刻，方道：“这……我也没怎么逛过……”
他以往只顾着练剑，教中有不少地方他都不太熟悉，更不必说那山下城镇了。
可此时此刻，他恨自己当初只顾着练剑，而今江肃想到处逛逛，他竟然不知道这附近有什又去的地方。
“无妨，你虽不能带我，但还能陪我。”江肃转身迈步，回首对李寒山吟吟笑，道，“我饿了，先陪我找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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