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鬼市_剑客心里,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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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鬼市

  路九怔愣许久,才猛然回过神来,冲着江肃大喊:“什么脏!你才脏!”

  白玉生站在几步外,一脸沉默。

  他的衣服,他几千两金丝云缎的衣服,就这么丢到路九这臭贼的头上?

  他不道路九脏没脏,但是他的衣服脏!!!

  偏偏江肃还踩着路九的椅子腿站着,一面道:“穿别人衣服就肉麻,那你现在岂不是肉麻极。”

  路九:“是你逼我的!”

  江肃才懒得理会他的辩驳,干脆得出结论:“你脏。”

  路九:“我呸!”

  江肃:“你脏。”

  路九:“我没!”

  江肃:“你脏。”

  路九:“……”

  路九头一回遇见这么不讲道理的正道中人。

  他觉得江肃简直是在强词夺理,胡说八道,可这嘴长在别人身上,江肃想怎么说,他阻止不。

  更不用说今他还是人家的阶下囚,虽说他嘴硬,到现在也不愿意供出己的幕后指使,可他心里是道的,今己的命握在这些人手上,他不过是觉得正道中人不太可能会对他用刑,这才恃无恐,死犟着不肯开口。

  可当眼前的人是江肃时,路九忽而就开始慌。

  这江肃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正道人,做事一也没正道的束缚,谁也不道江肃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要是真得罪江肃,路九觉得江肃很可能当场就把他拖出去喂狗。

  他终于咽下心中的怒气,对江肃翻个白眼,懒得再去理会江肃。

  江肃也冷哼一声,踩着椅子腿再次逼问路九:“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偷钥匙的。”

  路九闭上眼,口中碎碎念道:“我脏,我好痛苦,我不想说话。”

  江肃:“……”

  ……

  很好。

  江肃觉得己棋逢对手,遇见第一个成功气到他的人。

  他转过头,看身后几人,原本是想让他们帮帮忙,先将地上这个耍赖的路九弄起来,可不想除李寒山外,每个人都是一说不出古怪的表情,见江肃将目光转过来,他们还匆匆将眼神躲闪开,只当做不曾注意到江肃的目光。

  江肃觉得很不对劲。

  这些人怎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用这眼神看他?

  他看看路九,结合路九才所说的那句话,几乎一瞬就明白几人的意思。

  他们该不会……也以为他是断袖吧?!

  江肃竭力想要解释。

  “路九在胡说八道。”他努力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怎么可能会是断袖呢?”

  远洛不住头,干笑道:“哈哈,江兄弟,你放心,我老相信你。”

  白玉生惯常微笑,道:“江侠,白某明白。”

  傅闻霄:“……”

  他没说话。

  江肃深吸口气,稳定心神,试图拿出己说服一切的嘴炮能力来,认真与几人说:“我道你们心里不信,傅神医,副帮主,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你们难道也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远洛持续干笑:“哈哈,江兄弟你当然不是。”

  说完这句话,他便想起江肃在武林盟内与李寒山形影不离,甚至……等等,那次他在梅园内找到江肃时,江肃是不是正和李寒山喝酒。

  两个人,花前月下……

  啧啧啧。

  傅闻霄还是不说话。

  他在仔细回想江肃与李寒山相处时的神情举止,这两人的默契,绝不是一两日就能够轻易达成的,哪怕相识多年,哪怕是至交好友,也不一定能同他们两人一般的默契与习惯。

  傅闻霄想想,将己代入江肃所说的那个情况,若是他的衣服脏,他会随意去穿朋友的衣服吗?更何况……江肃的衣服上不过是溅上几滴血迹,短时间内,傅闻霄觉得己都能够忍耐,又何况是行走江湖经验的江肃?

  思索完毕,傅闻霄更不想说话。

  江肃只好拉过李寒山,认真澄清:“我与他只是好朋友。”

  李寒山这时候才开口,也一样认真头道:“对,我们只是好朋友。”

  远洛:“哈哈。”

  傅闻霄:“……”

  白玉生:“嗯嗯嗯是是是。”

  江肃:“……”

  江肃一脚踢在路九的椅子腿上,憋不住咬牙切齿,懒得再和几人解释,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再怎么想他的心里都只剑。

  他甚至不想再寻几人帮忙,己上前手将路九的椅子拖起来,用的作大一些,似乎扯到路九的伤处,疼得路九一声哀嚎,江肃也不理会他,连客套般的劝说都懒得,干脆便说:“路九,你没想过一件事。”

  路九:“没。”

  “哪怕此刻你咬紧牙关,什么都不愿意招认,可你已经落在我们手上。”江肃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干脆弯下腰直视着路九的双眼,道,“你觉得,让你来偷钥匙的那个人,真的能相信你什么也没说吗?”

  路九:“……”

  “我言尽于此。”江肃站起身,道,“你最好再仔细想一想。”

  他仍是不想听从白玉生的建议,去对路九用刑,他清楚书中路九的为人,虽然路九是贼,可也并未做过什么伤害理的大事,他还喜欢劫富济贫,己平日的吃穿用度却算不得多好,这对他偷盗的富人家并不公平,却符合侠客的逻辑,像路九这样的人,算不得十恶不赦,江肃不想对他用刑。

  他本来准备无数说辞,可被路九一句死断袖气回来,今已懒得多说,只能让白玉生给路九松绑,先让路九回去休息一日,他明日再来。

  白玉生叹口气,一面颇为嫌恶捡起路九身上己的那件衣服,正要为路九松绑,路九却忽而咧嘴对他一笑,道:“白爷,你也脏。”

  白玉生:“……”

  江肃:“……”

  白玉生扯过布条,塞住路九的嘴。

  他招手让人过来,将路九拖出屋子,几人随在守卫身后,江肃还蹙眉思索,转头看李寒山,问:“路九以往偷东西,都习惯到哪儿销赃?”

  路九偷过不绝世珍宝,那些东西价格高昂,又是黑货,绝不可能随意在市面上流通,甚至也无在明面上常见的渠道销赃,他必然他惯常习惯的买卖渠道。

  可李寒山与路九并不算熟悉,不过是当年比试过一回,他只能摇头。

  江肃正要接着往下说话,却忽地听见一声破空声响,他不曾回头,身体已快一步做出反应,一把拖住瘸着腿的路九,往后一拽,一手抬剑去挡,便听夺地一声响,他的剑鞘上钉入一枚透骨长钉。

  那力道震得江肃的手腕都些发麻,他抬首去看,正见不远处屋檐上数名黑影,见一击失手,竟还将剩下的暗器尽数掷来,江肃手头没其他可以遮挡的东西,便只能以剑鞘护住路九。

  李寒山踩着墙面跃上屋檐,直冲几人而去,那些人才匆匆要逃,白玉生大喊令人跟上,江肃却仍站在原地,低头看看己的剑。

  那透骨钉足三寸余长,泛着古诡的蓝紫幽光,像是涂毒,而这显然是冲路九而来的,他才的话说中,指使路九来偷钥匙的人,显然对路九并不放心。

  他觉得路九被捕,十八九会供述出己的身份,所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

  江肃拔剑出鞘,将拿几枚透骨钉从剑鞘上削掉,心中却一瞬阴沉至底。

  才事发突然,他抬剑去挡是无奈举,虽剑鞘并未何受损,这么小问题,稍作修补便好,可他还是些不开心。

  什么人啊!对别人老婆下这么狠的手!要脸?!

  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一下没打中还要再来几下!还是个男人吗!

  他要是抓住那几个人,一定连皮都给他们扒!

  江肃气冲冲转过头,看吓一大跳的路九,不免再翻上一个白眼,问:“你明白吧?他们来杀你。”

  路九:“……”

  路九仍旧不言不语,可江肃看着他的神色,似是已些松,而李寒山与白玉生已一前一后回来,却并未带回那几个刺客,李寒山没开口,白玉生已经抢先骂道:“都是寒鸦的死士,见我们去追,已经咬毒尽。”

  他说完这句话,琳琅阁中守卫已将那几人的尸体拖回来,江肃看一眼,的确是杀手组织的死士,从他们身上,只怕找不出什么太大的线索。

  江肃只能再看路九,道:“你若是不说,就没人能保住你。”

  路九:“……”

  “你现今在琳琅阁,白爷若用心布置,琳琅阁还能护你周全。”江肃说道,“可你出琳琅阁,要不几日,他们就能要你的命。”

  白玉生听江肃此说,然领会江肃的意思,急忙开口跟上,道:“只要你说,白家哪怕倾其所,也必定护你此生平安。”

  路九看看白玉生,这才低垂下眼,喃喃道:“我……我也不道是谁。”

  江肃皱起眉,等着路九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从鬼市接来的活,没人敢去,那奖赏已经押成价。”路九低声说,“我近来……些缺钱。”

  江肃:“……”

  鬼市。

  这地江肃也在原书中看过,可书中他们前往鬼市时,已是剧情后期,张问雪想带江肃去鬼市中碰碰运气,或许能拿到忍泪吟的解药,倒是没想到他喂谢则厉药打乱剧情后,鬼市竟然能提前到这么早前来。

  书中说,鬼市是江湖上最见不得人的一处黑市,位置诡秘,还需得特殊令牌得入内,鬼市主人像是中间人,会接下委托再分发给来鬼市内的人,若是路九此言不虚,幕后雇主是何人,只怕只鬼市主人道。

  江肃觉得,他们还是得去一趟鬼市。

  他想想,干脆蹲在路九面前,朝路九伸出手。

  路九些不解:“你要做什么?”

  “令牌。”江肃说道,“你去过鬼市,你应该吧?”

  路九仍被捆着,他只能低低头,告诉江肃那令牌在他胸口,江肃正要伸手去掏,李寒山已经忍不住皱起眉,直接揪着路九,将他拖起来,用力抖一抖,从路九身上丁零当啷掉下一堆东西。

  远洛:“……”

  傅闻霄:“……”

  白玉生:“……”

  三人对对眼神,觉得他们懂。

  看吧,这样就吃醋,还说己不是断袖。

  啧,这江湖世道,还能不能好。

  ……

  路九被李寒山拖得险些勒住脖子,呛得咳嗽一声,却又不敢开口骂人,而李寒山蹲下身挑挑拣拣,从哪一大堆不所以的工具道具中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江肃,道:“每人一块,你拿这个,他们就会以为你是路九。”

  江肃伸手接过,李寒山又道:“我和你一道去。”

  江肃不由蹙眉:“可你没令牌。”

  路九躺在地上,听见江肃此说,忍不住翻个白眼,道:“他要什么令牌,他拿着魔的血影令过去,所人都得给他让道。”

  江肃:“……”

  江肃简直恨不得狠狠给己的脑袋来上一下。

  他己不觉得李寒山的身份异,只将李寒山当做是寻常人看待,竟然忘远洛和傅闻霄等人所熟的李寒山,还是那个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的木一川。

  偏偏路九道李寒山的身份,先前路九未曾说出此事,可血影令是魔内的令牌,若非魔内位高人,绝对拿不到这令牌,今血影令三字一出,只怕谁都要道李寒山是魔的人。

  他转头看傅闻霄,本是想解释,可傅闻霄微微闭眼,似是早所察,他并不意外,而白玉生干脆一笑,道:“我只是个生意人。”

  言下意,是他懒得去管什么正邪黑白,只要对他利的,那便就是好的,只远洛睁大双眼,将目光在李寒山和江肃两人间转来转去,好半晌才极为震惊一般出声感叹,道:“原来是这样……江兄弟!难为你!令人容!”

  江肃:“……啊?”

  “正邪而已,不是问题!”远洛认真头,“真爱是可以突破一切的!”

  江肃:“……”

  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李寒山果真满面疑惑不解,他听不懂远洛的意思,可却道己的身份暴露,眼前几人却丝毫不介意,他不由沉默,而后小声感慨,道:“正道果然都是好人。”

  江肃:“……”

  不是,等等。

  虽然江肃很认同李寒山的这句话,可魔主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一时间些思绪错乱,白玉生担心他二人尴尬,不愿将话题停留在此处,匆匆便往下道:“江侠,若你要扮作路九前往鬼市,你绝不能将你的剑带进去。”

  鬼市内遮挡面容四处都是,江肃可以用面具挡住己的脸,以免被人认出身份,可江湖中不人擅长以武器识人,江肃的剑只要一摆出来,不人就能认出他来。

  路九并不用剑,他擅长软鞭,平日缠在腰上,这玩意江肃略略晓一些,却不太会用,他若只带着软鞭,进入鬼市后一旦打斗,他必然要吃亏。

  白玉生已招招手,令一旁随从上前,他低声与那随从说几句话,而后又抬起头,与江肃道:“今日路九被你我抓住,这消息只怕已经外传,而路九以往被捕,几乎每次都能顺利逃离,此番他若是成功逃走,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边上那随从已重新捧一个托盘回来,上头以绸缎盖着一柄长剑,白玉生将那绸缎取下,转身与江肃道:“下第一神偷从不失手,而这一回,他的目标是青霄剑。”

  江肃:“……”

  那托盘上的,正是青霄剑。

  眼前的青霄剑已被好好清理过,上头没那古怪的异味,终于是江肃心中思慕多年的那位千年美人,江肃不由屏息,伸手轻轻在剑上一抚,再回首看白玉生,目光中抑不住惊喜,而白玉生微微一笑,对江肃做一个请的手势。

  江肃:“此厚礼……”

  “对白家来说,这不算什么厚礼,”白玉生笑道,“江侠,白某家中无人会用剑,青霄剑在琳琅阁中,就是暴殄物,宝剑配英雄,这剑,更适合你。”

  李寒山:“……”

  李寒山神色阴沉,心中莫名憋闷得些难受。

  他想,这白玉生真不愧是白家的人,这才多久,他就抓住江肃的喜好,已经开始想讨江肃开心。

  哼。

  不就是送剑吗?他也一堆剑,要是比送剑,他才不会输给白玉生呢!

  可江肃显然不曾思考这么多。

  他只是将那青霄剑拿起,按着剑鞘轻轻一拍,剑已出鞘,剑锋寒光锋锐,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剑。

  他难以压抑住心中兴奋,若不是他还着急赶着去鬼市,他简直恨不得捧着青霄剑好好看上一晚。

  老婆!漂亮老婆!别人的漂亮老婆!

  今开始是他的哈哈哈哈!!!

  ……

  鬼市虽位置诡秘,还时常更换地,正道中人想要寻找鬼市,着实些困难,而江肃身边李寒山,鬼市的位置,魔中人当然很清楚。

  而说来赶巧,今的鬼市,正巧就在长宁城附近。

  江肃与李寒山算路程,两三日内,他们能走一个来回,而江肃着急要去寻那把钥匙的下落,他们便不曾在长宁城内多留,径直赶往而今鬼市所在处。

  江肃近日心情甚好,他捧着青霄剑,越看越觉得媳妇儿真好看,虽是在赶路,可他的心情也极好,甚至连脸上的笑都多。

  李寒山近日心情极差,每当看见江肃盯着青霄剑看,他便觉得心中闷得发慌,在一想这是白玉生送给江肃的礼物,他便更难受。

  他这时候才开始仔细回想,江肃送他无名剑,可他却不曾给江肃任何回礼,这实在是他的过错,他也想看江肃这么开心啊。

  一日路途后,他们终于赶到鬼市所在处,那儿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渡口,只不过渡口的河面上常年迷雾弥漫,四处均是芦苇,若往芦苇深处走,很可能会迷失。

  常人不过是横穿此河,绝不会往迷雾深处去,可他们要去的鬼市,却在那迷雾中。

  渡口船夫守候,若不出示令牌,他只会将人渡往对岸,江肃要扮成路九,隔着一段距离便已戴上面具披斗篷,以免被人看见他的脸。

  前往鬼市人大多掩饰面容,他这么打扮并不奇怪,李寒山也同他一般戴面具,等到渡口边,那船夫看他们一眼,江肃故意跛着脚走过去,佯作己断一条腿,将令牌给那船夫看过,那船夫神色已变,不过一瞬,等看见江肃腰上的青霄剑,便笑嘻嘻小声与江肃道:“小九,得手?”

  江肃怕他认出声音,便只是头。

  “我听他们说你被抓住。”船夫叹口气,“我还些担心。”

  他看李寒山,等着李寒山出示令牌。

  李寒山拿出血影令,只在船夫面前一晃,那船夫竟好似一瞬便认出他的身份,连笑意都已收拢,毕恭毕敬同他行礼,小心翼翼道:“主来此,可是主事吩咐?”

  李寒山随口应答,却语气冰凉,道:“进去逛逛。”

  江肃:“……”

  他实在鲜听见李寒山用这语气说话,可他见这船夫反应……好像魔主本该就是此一般。

  那船夫不敢怠慢,匆匆请二人上船,离开渡口便要朝鬼市去,江肃在船上站稳,低头看船下河水幽暗,一时竟略些心中发慌,默默往船中走几步。

  他不会游泳,还是离这水远一吧。

  他才此一想,那船夫便开口,小声与李寒山道:“主,待进雾,便不可再说话。”

  李寒山反问:“为何?”

  “主人在水下养怪鱼,若是听见大静,就要出来咬人。”船夫小声说道,“我们这么一艘小船,受不几下折腾。”

  他话音未落,江肃默默再后退一步,扶助李寒山的手。

  李寒山一怔,也压低声音问江肃:“怎么?”

  江肃些尴尬:“……我不会游泳。”

  李寒山:“……”

  江肃又说:“带鳞片的东西……些恶心。”

  李寒山:“……”

  李寒山没想到江肃竟也害怕的东西。

  他想想,这事,他从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那么白玉生必然不可能道,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白玉生输给他。

  他心中一瞬云开雾散,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甚至主握住江肃的手,说:“无妨,你轻功那么好——”

  话音未落,船至河中暗流,船身忽而一晃,江肃猛地便握住李寒山的手,像是被吓一跳,而李寒山怔愣片刻,竟忍不住伸出手,按着江肃的腰,扶着令他站稳,才压低声音,与他说:“你不要慌,这船这么大,掉不下去的。”

  他一颗心砰砰直跳,却并非为船身晃荡。

  他好像第一次摸到江肃的腰。

  江肃闭眼,低声回答:“江面太宽,没落脚处,若是真落水,只怕会些危险。”

  李寒山勉强稳住心神,答:“莫慌,我会游泳。”

  他口中说着这句话,却不敢去看江肃的眼睛,只能目光避闪,压着慌乱急促的心跳,看一旁。

  而后他便看见。

  船夫撑着桨,却忘划,只是睁大双眼,不可置信一般看着他们。

  半晌,他匆匆回过头去,用力划着船,口中念念词。

  李寒山皱起眉,从他的口形中,勉强辨认出船夫念念叨叨的这一句话。

  “怎么办,我还欠路九的钱没换,路九……呸。”船夫微微一顿,生无可恋开始不断重复,“主夫人,主夫人,主夫人,恭敬一,他竟然是主夫人!”

  李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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