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找到你了
“谁！站住！”
警方迅速反应，有黑影逃窜而出，眼看要被抓到，又是一声巨响——那个人引爆了身上的炸弹，整个人炸成了一滩血水。
“啊啊啊啊——”
“小夕！”
“喂，没事吧！”
警鸣声怒吼声脚步声响成一片，声音全部失真，成了沙漠中呼啸而过的狂风……
“毕然……”
“毕——然——”
“你特么给我回神！”
一阵剧痛传来，毕然捂住脸，怔愣地看打他的叶梦龙。
“陆夕怎么晕倒了？”
“你……你说什么？”
叶梦龙道：“小夕突然晕了！你特么快放手，看看他是不是被刚才的枪声吓到了？！要不要送医院啊！”
毕然一愣，连忙低头，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陆夕，旁人连拉都拉不开。
重……好重！
瘦小的身体不像平日里那样轻盈，竟然已经压麻了他的双腿。
他使劲把人翻过来，查看本该中枪的地方——没有血迹。
擦过去了？还是没有打中？！
可是刚才明明……
毕然用身体挡住四周杂乱的视线，偷偷掀开陆夕的衣摆……
月光下，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流淌，然后一点点，变幻为晶莹白皙的肌肤……
液态金属……生物欺诈型迷彩……紧急休眠防护……一个个名词迅速窜入脑海。
毕然的呼吸急促起来，猛然扯开陆夕的领子——
h、i、w——000。
月光照射下，一串漆黑编号在锁骨处隐约浮现了出来。
找到……了……
他存在着，没有消失，还来到了我的身边！
一种不真实的巨大惊喜，突兀地砸中了毕然！
他压住心中狂喜，连忙大喊：“快！快叫救护车！”
等陆夕醒来，他要好好问问，这六年来他一直在哪里？怎么会出现在学园岛？陆夕是真正的名字么？他还……记得自己么？
太多的问题盘旋在脑中，可他刚刚想攒力气把人抱起，却是一顿。
陆夕……可以去医院么？
“我不是……我不是……”
他突然想起那日的灯光下，小尾巴颤抖着躲进被子里，仿佛求饶般连声否认。
那时的害怕，不是假的。
他为什么否认？
他为什么要怕？
他在害怕……什么？
这一瞬间，仿佛有冰水当头浇下，熄灭了一时的兴奋。
毕然迅速冷静下来。
极度惧怕暴露身份、被全网删除的影像资料、当年的越境事件和绑架案、噬身蛇与终武……
很多事情还搞不清楚，但他至少能确认一点——终武的存在，是不可暴露的。
有什么庞大的势力压下了这一切。
而暴露的下场，很可能不止是知情者遭受某种封杀处理，连陆夕自己……都会有危险……
……
“同学！又是你！这是你第二次恶作剧了！医院可是很忙的！我一定要让学生会扣你学分！”
“抱歉，学分您随便扣……总之请救护车回去吧。”
当晚，毕然再次孙子似的给医生姐姐道歉，拒绝了救护车。
……
黑骑士宿舍区车站。
“哟！小美人老大！啊……人渣学霸也在……”
李佳沐t恤前面“云海大区第一”，后面“紫霄神雷大帝”，脸上还顶着火热唇印，正兴高采烈和一众赤橙黄绿的脑袋们道别。
然后，就看到毕然吃力地背着陆夕下了警车。
他狗皮膏药般凑过来，看到毕然鼻青脸肿的清新形象，先是一乐：“怎么？好好的学霸何人打架？”
然后就看到了陆夕毫无生气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敌人又出现了？”他紧张起来，压低声音问。
“敌人？”毕然眯起眼睛，“什么敌人？”
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的李佳沐：……
……
“你早就知道陆夕与常人不同……”
两人合力将陆夕背回了宿舍，李佳沐拼命闭嘴，打定主意死也不说。
毕然却不在意，一边启动自己书桌上的老式终端，一边逐字逐句条分缕析道：
“你称呼陆夕老大……是从第二次遇到他开始的。”
“从那日起，你死皮赖脸跟着我们，不，确切说是跟着陆夕，不是因为色胆包天，而是因为更严重的事……比如，生命危险。”
“那天在巷子里，你看到了‘敌人’，你非常怕敌人再次出现，而陆夕，有能力对付他……”
李佳沐张大嘴巴，最后挣扎道：“这这这不是我说的啊！我一个字都没告诉你！”
毕然点点头：“这么说，我刚才的猜测都是对的。”
“你……”李佳沐瞠目结舌，“你特么诈老子！”
毕然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诈么？不是全写你脸上了么？！
李佳沐顿时软了，哭嚎道：“毕然，你小子可不能告诉小老大啊！要是让他知道我对你说漏了嘴，真会杀人灭口的！”
“哦？”
毕然一时好奇，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小尾巴，到底是怎么把这个混混吓成鹌鹑的？
不过李佳沐的态度也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陆夕确实在隐藏身份。
可他没有刻意隐瞒李佳沐，只是威胁他不许告诉自己……所以，真正要隐瞒的对象是——我？
为什么？
除了六年前的那次意外……自己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特殊么？
“看着你的脸……总觉得……”
“我是你的父亲！”
那疯子死前的话突兀地闯进脑海。
两次枪击……第一枪是灭口，那第二枪呢？
那个从监狱逃脱的疯子，出现在灯塔真的只是巧合？
陆夕为何出现在学园岛？
李佳沐说的敌人又是什么？
线索千头万绪，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寻觅了六年的人，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吸清浅得近乎于无。
“放心……我不会告诉陆夕的，”
毕然定了定神，对李佳沐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不知道，同样的，也不许对别人提起此事，明白么？”
李佳沐巴不得如此，慌忙答应。
毕然点点头，不客气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帮、帮什么？”
李佳沐任劳任怨贡献体力，按照毕然的指示将桌子拖到床边，把几台精密机器搬到床上，连接电源，然后一脸懵地看毕然在终端上输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得懂的指令。
【零寻已启动——随时可以潜入本地服务器，搜寻关键词‘终武’‘hiw’‘000’……】
“这啥？电子宠物？迷你恋人？”李佳沐好奇地看着屏幕，上面出现了一个带着护目镜的q版小人。
【你是白痴么？零寻是主人编写的智能ai，才不是那种肤浅的东西。】小人气呼呼，开口就是和毕然同出一辙的毒舌。
李佳沐气得跳脚，刚想和人工智能吵架，就看到毕然脱了小美人的上衣。
“喂喂喂……想不到你这么变态，我可没兴趣三人行啊！”李佳沐怪叫一声捂眼睛。
【白痴的思想意外地龌龊。】屏幕里的小人摇脑袋。
“……”毕然白了李佳沐一眼，给陆夕的胸口和手腕位置贴上了电磁贴片，又脱去陆夕的袜子，拿酒精擦拭白皙的脚裸，准备连接电容探测针。
然而他动作一顿，瞥了眼还在旁边偷眼瞧着的李佳沐……
虽然已知此人的基佬行为纯属误会……但……
毕然皱了皱眉，没好气道：“没你事了，还不滚？”
…
【解析中，零寻需要五分钟……】
等待时，毕然又拿出了那张分辨率不高的照片，目光近乎贪婪地比对着照片和近在咫尺的人。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么？”
他伸手触碰瓷白的脸颊，指尖传来真实的凉意……
“那之后……你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噩梦里，少年永远带着厚重的护目镜，他以为护目镜下一定是一双冷冽暗沉的眼睛……却没想到，竟是这样温软的棕色，小鹿一样……
“你是知道我在寻你，所以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吗？”虽然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忍不住这样猜测。
时间仿佛在少年身上失去了意义，六年前可以抱着自己穿越沙漠的人，现在看起来却是这么瘦小……
而他，已经长大了。
“没关系的，你若是不能说，我会自己慢慢查……”
无论如何，我找到你了……
那么接下来……就绝不会放手。
【生物型欺诈迷彩已破解……第一次微量脉冲开启。】
零寻发出提示，毕然深吸一口气，自语道：“好了……是时候验证这六年的时间，有没有浪费了……”
……
人类还是武器……
他曾设想过，终武或许是超科技的集合产物，只是外表趋近人类而已……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在证明，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无法逆转的全身改造……
突破道德底线的人体实验……
战争终结的真相，终武诞生的源头，上个年代最大的秘密……就赤裸裸地摆在自己面前。
生物型欺诈迷彩，出于战争目的研发的巅峰伪装技术，但从未有人论证过，这个可以直接移植到人体的皮肤上。
“正对皮肤组织的，全身性……手术……”毕然皱眉，强迫自己不要深入去想那种手术的起因与过程，迅速进入下一步检查。
脉冲生效，迷彩效果被屏蔽的瞬间，毕然瞳孔震惊地缩紧，随即狠狠咬牙。
“畜生！”
无论是谁做的，他现在只想把那个人，狠狠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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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迅速反应，有黑影逃窜而出，眼看要被抓到，又是一声巨响——那个人引爆了身上的炸弹，整个人炸成了一滩血水。
“啊啊啊啊——”
“小夕！”
“喂，没事吧！”
警鸣声怒吼声脚步声响成一片，声音全部失真，成了沙漠中呼啸而过的狂风……
“毕然……”
“毕——然——”
“你特么给我回神！”
一阵剧痛传来，毕然捂住脸，怔愣地看打他的叶梦龙。
“陆夕怎么晕倒了？”
“你……你说什么？”
叶梦龙道：“小夕突然晕了！你特么快放手，看看他是不是被刚才的枪声吓到了？！要不要送医院啊！”
毕然一愣，连忙低头，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陆夕，旁人连拉都拉不开。
重……好重！
瘦小的身体不像平日里那样轻盈，竟然已经压麻了他的双腿。
他使劲把人翻过来，查看本该中枪的地方——没有血迹。
擦过去了？还是没有打中？！
可是刚才明明……
毕然用身体挡住四周杂乱的视线，偷偷掀开陆夕的衣摆……
月光下，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流淌，然后一点点，变幻为晶莹白皙的肌肤……
液态金属……生物欺诈型迷彩……紧急休眠防护……一个个名词迅速窜入脑海。
毕然的呼吸急促起来，猛然扯开陆夕的领子——
h、i、w——000。
月光照射下，一串漆黑编号在锁骨处隐约浮现了出来。
找到……了……
他存在着，没有消失，还来到了我的身边！
一种不真实的巨大惊喜，突兀地砸中了毕然！
他压住心中狂喜，连忙大喊：“快！快叫救护车！”
等陆夕醒来，他要好好问问，这六年来他一直在哪里？怎么会出现在学园岛？陆夕是真正的名字么？他还……记得自己么？
太多的问题盘旋在脑中，可他刚刚想攒力气把人抱起，却是一顿。
陆夕……可以去医院么？
“我不是……我不是……”
他突然想起那日的灯光下，小尾巴颤抖着躲进被子里，仿佛求饶般连声否认。
那时的害怕，不是假的。
他为什么否认？
他为什么要怕？
他在害怕……什么？
这一瞬间，仿佛有冰水当头浇下，熄灭了一时的兴奋。
毕然迅速冷静下来。
极度惧怕暴露身份、被全网删除的影像资料、当年的越境事件和绑架案、噬身蛇与终武……
很多事情还搞不清楚，但他至少能确认一点——终武的存在，是不可暴露的。
有什么庞大的势力压下了这一切。
而暴露的下场，很可能不止是知情者遭受某种封杀处理，连陆夕自己……都会有危险……
……
“同学！又是你！这是你第二次恶作剧了！医院可是很忙的！我一定要让学生会扣你学分！”
“抱歉，学分您随便扣……总之请救护车回去吧。”
当晚，毕然再次孙子似的给医生姐姐道歉，拒绝了救护车。
……
黑骑士宿舍区车站。
“哟！小美人老大！啊……人渣学霸也在……”
李佳沐t恤前面“云海大区第一”，后面“紫霄神雷大帝”，脸上还顶着火热唇印，正兴高采烈和一众赤橙黄绿的脑袋们道别。
然后，就看到毕然吃力地背着陆夕下了警车。
他狗皮膏药般凑过来，看到毕然鼻青脸肿的清新形象，先是一乐：“怎么？好好的学霸何人打架？”
然后就看到了陆夕毫无生气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敌人又出现了？”他紧张起来，压低声音问。
“敌人？”毕然眯起眼睛，“什么敌人？”
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的李佳沐：……
……
“你早就知道陆夕与常人不同……”
两人合力将陆夕背回了宿舍，李佳沐拼命闭嘴，打定主意死也不说。
毕然却不在意，一边启动自己书桌上的老式终端，一边逐字逐句条分缕析道：
“你称呼陆夕老大……是从第二次遇到他开始的。”
“从那日起，你死皮赖脸跟着我们，不，确切说是跟着陆夕，不是因为色胆包天，而是因为更严重的事……比如，生命危险。”
“那天在巷子里，你看到了‘敌人’，你非常怕敌人再次出现，而陆夕，有能力对付他……”
李佳沐张大嘴巴，最后挣扎道：“这这这不是我说的啊！我一个字都没告诉你！”
毕然点点头：“这么说，我刚才的猜测都是对的。”
“你……”李佳沐瞠目结舌，“你特么诈老子！”
毕然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诈么？不是全写你脸上了么？！
李佳沐顿时软了，哭嚎道：“毕然，你小子可不能告诉小老大啊！要是让他知道我对你说漏了嘴，真会杀人灭口的！”
“哦？”
毕然一时好奇，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小尾巴，到底是怎么把这个混混吓成鹌鹑的？
不过李佳沐的态度也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陆夕确实在隐藏身份。
可他没有刻意隐瞒李佳沐，只是威胁他不许告诉自己……所以，真正要隐瞒的对象是——我？
为什么？
除了六年前的那次意外……自己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特殊么？
“看着你的脸……总觉得……”
“我是你的父亲！”
那疯子死前的话突兀地闯进脑海。
两次枪击……第一枪是灭口，那第二枪呢？
那个从监狱逃脱的疯子，出现在灯塔真的只是巧合？
陆夕为何出现在学园岛？
李佳沐说的敌人又是什么？
线索千头万绪，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寻觅了六年的人，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吸清浅得近乎于无。
“放心……我不会告诉陆夕的，”
毕然定了定神，对李佳沐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不知道，同样的，也不许对别人提起此事，明白么？”
李佳沐巴不得如此，慌忙答应。
毕然点点头，不客气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帮、帮什么？”
李佳沐任劳任怨贡献体力，按照毕然的指示将桌子拖到床边，把几台精密机器搬到床上，连接电源，然后一脸懵地看毕然在终端上输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得懂的指令。
【零寻已启动——随时可以潜入本地服务器，搜寻关键词‘终武’‘hiw’‘000’……】
“这啥？电子宠物？迷你恋人？”李佳沐好奇地看着屏幕，上面出现了一个带着护目镜的q版小人。
【你是白痴么？零寻是主人编写的智能ai，才不是那种肤浅的东西。】小人气呼呼，开口就是和毕然同出一辙的毒舌。
李佳沐气得跳脚，刚想和人工智能吵架，就看到毕然脱了小美人的上衣。
“喂喂喂……想不到你这么变态，我可没兴趣三人行啊！”李佳沐怪叫一声捂眼睛。
【白痴的思想意外地龌龊。】屏幕里的小人摇脑袋。
“……”毕然白了李佳沐一眼，给陆夕的胸口和手腕位置贴上了电磁贴片，又脱去陆夕的袜子，拿酒精擦拭白皙的脚裸，准备连接电容探测针。
然而他动作一顿，瞥了眼还在旁边偷眼瞧着的李佳沐……
虽然已知此人的基佬行为纯属误会……但……
毕然皱了皱眉，没好气道：“没你事了，还不滚？”
…
【解析中，零寻需要五分钟……】
等待时，毕然又拿出了那张分辨率不高的照片，目光近乎贪婪地比对着照片和近在咫尺的人。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么？”
他伸手触碰瓷白的脸颊，指尖传来真实的凉意……
“那之后……你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噩梦里，少年永远带着厚重的护目镜，他以为护目镜下一定是一双冷冽暗沉的眼睛……却没想到，竟是这样温软的棕色，小鹿一样……
“你是知道我在寻你，所以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吗？”虽然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忍不住这样猜测。
时间仿佛在少年身上失去了意义，六年前可以抱着自己穿越沙漠的人，现在看起来却是这么瘦小……
而他，已经长大了。
“没关系的，你若是不能说，我会自己慢慢查……”
无论如何，我找到你了……
那么接下来……就绝不会放手。
【生物型欺诈迷彩已破解……第一次微量脉冲开启。】
零寻发出提示，毕然深吸一口气，自语道：“好了……是时候验证这六年的时间，有没有浪费了……”
……
人类还是武器……
他曾设想过，终武或许是超科技的集合产物，只是外表趋近人类而已……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在证明，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无法逆转的全身改造……
突破道德底线的人体实验……
战争终结的真相，终武诞生的源头，上个年代最大的秘密……就赤裸裸地摆在自己面前。
生物型欺诈迷彩，出于战争目的研发的巅峰伪装技术，但从未有人论证过，这个可以直接移植到人体的皮肤上。
“正对皮肤组织的，全身性……手术……”毕然皱眉，强迫自己不要深入去想那种手术的起因与过程，迅速进入下一步检查。
脉冲生效，迷彩效果被屏蔽的瞬间，毕然瞳孔震惊地缩紧，随即狠狠咬牙。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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