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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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绿清点完东西，百感交集。公子好像把她们出京时带的东西都补齐了。这些东西送的很及时，寿阳这样的小地方到底有诸多不便，买个上品的香油都费劲。这下小姐再也不用省吃俭用，可以舒舒服服地沐浴，洗发和敷面了。
这种感觉就像长途跋涉完，美美地泡了个汤，别提多熨贴。
虞让走到她面前，问到：“采绿姑娘，东西都点好了吗？”
“点是点好了。可就凭我们几个，估计带不走……”
“这好办，回头我派人送到府上去。”
“有劳统领。”采绿迟疑，“还有件事，这些东西的来历，我要怎么跟小姐解释？总不能真的说是王爷带回来的手信吧？”
虞让想必是知道内情的，他是朱承佑的亲信。虞让想了想，“我做不了主，还是得去请王爷示下。这样吧，东西送到苏家前，姑娘先别提。”
采绿同意，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东西是肯定要收下的，公子千里迢迢地送来了，何况她们也真的需要。但怎么不让小姐起疑，就得费些思量了。
虞让把采绿送回垂花门，一路上客客气气的。
采绿边往回走边想，公子怎么会出现在晋安王府？难道他早就认识小晋安王？所以晋安王对小姐青眼有加，也是因为公子？
这么想，她越发觉得十分合理。
否则以小晋安王的身份，怎么会亲自带兵去救小姐，还认了小姐做义妹？平时有事没事就摆出一副，“这是本王的人，你们谁敢动试试”的样子。采绿原以为是小晋安王看上了小姐，拜把子就是个幌子，现在想来，真相永远没有那么简单。
苏云清正在屋子里努力地束发，看到采绿回来了，犹如见到了救星。
“快来，怎么去了那么久？东西呢？”
采绿走到她身后，接过梳子，“东西有点多，我们拿不动，王府的虞统领说过几日派人送到家里。”
苏云清觉得奇怪，莫非朱承佑搬了一座山回来不成？不过她也没太在意这种小事，没再追问。
“采绿，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苏云清问。
采绿连头发丝都紧张起来，在腹中打了下稿
子，才说：“刚刚那位公子见小姐晕过去了，奴婢力气小，就帮忙把您送到这里来了。”
“哦。可是王府内宅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男人？”苏云清自顾整理袖子，“要是晋安王的其它女眷，尤其是王妃撞见了，恐怕不太好。”
“大概是跟王爷一起回来的吧。”采绿连忙说，“那位公子也知道避嫌，把小姐送到这里就走了。”
“嗯，还算懂礼数。”苏云清用帕子擦脸，然后对着镜子说，“他不会对本小姐一见钟情吧？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
采绿：“……”
简单地梳洗了一番，苏云清去风荷园。做事得有始有终，毕竟是王妃请她来的，要走，也得告知她一声。
上官心兰全然不知今日躲过了一劫，只知道菜品准备得不错。除了中间蛋羹洒掉那个小插曲不怎么令人愉快——当然那也不是苏云清的错。对于整场宴会，宾主尽欢，她还是很满意的。
时辰不早，再加上听说朱承佑已经回来了，她也无心多留苏云清，额外赏了她一些东西，就让她走了。
苏云清还想与朱嘉宁好好谈谈，但今日显然不是好时机，等改日再找机会。她跟采绿走到停轿子的地方，采蓝和苏聪都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苏聪奔了过来，“你做什么去了？老半天不回来。”
苏云清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后半程你盯着宴席，没出岔子，表现得不错。今日的报酬分你一半。”
苏聪被夸得有点小骄傲，“那必须的，本少爷早说过可以独当一面了。报酬就不用了，就当本少爷出来见世面。”
“那去街上给你买个糖人？”
苏聪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
搞定了苏聪，苏云清又看向采蓝。她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想必没在潘小姐那里吃亏，也没被旁人发觉。
至于俩人谁胜谁负，苏云清还是有点好奇的，八卦地打听了一下。
“奴婢攻潘小姐下盘，得以迅速脱身，故而未分出胜负。”
“哦。”苏云清有点小失望，一直以为采蓝天下无敌呢。那位潘小姐看起来不过豆蔻之年，身手了得，举手抬足之间颇有大将风范，不愧是将门之后。
苏云清携着苏聪坐进轿子，采蓝走
到采绿的身旁，用眼神询问。采绿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采蓝心中明白，公子是不可能改变心意的。既然当初选择了斩断一切，怎么会轻易回头？而且小姐现在把什么都忘了，忘记了江宁苏府和京城梅府，就像重获新生。这不正如公子所愿吗？
回去的路上，长街已经热闹起来，各式摊贩星罗棋布。临近傍晚，街上还飘着一股煎炒的饭香味。苏聪走到卖糖人的摊子前，仔细挑选了一下，拿了只白白嫩嫩的兔子。
苏云清付了钱，看到苏聪舔了兔子一口，嫌弃道：“你这是什么癖好，小兔子长得那么可爱。”
“糖人不就是用来吃的？这个里面加了牛乳。你要不要试试？”苏聪把糖人举过来。
苏云清摇头，她可下不去嘴。看到旁边的摊子卖邹氏喜欢吃的炒栗子，又买了一包。
苏聪在一旁看着，“这是给我娘买的？”
“嗯。一会儿我们剥了，你送去给婶婶。但别让她吃太多，容易积食，吃不完的装进食盒里。”
“你怎么不去送？”
“你娘看到是你送的，会更高兴。”苏云清随口说道。
苏聪站在原地。苏云清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以为他看上了别的东西，“你还想买什么？”
“喂，你听着，我们是一家人。”苏聪正经中带着几分别扭说，“别总是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你就是我三姐。”
苏云清愣了下，心中涌过阵暖流，伸手揉着苏聪嫩白的小脸，“你转性子了？我有点不习惯。”
“快放手，你这个女人，本少爷要靠脸吃饭的！”
苏云清不听，又把他小脸上的肉肉往两边拉了拉。难得这小子肯服软，不□□一下岂不是亏了？而且这皮肤太好了吧，吃什么长的。
两个人坐在轿子里剥了满满一手帕的栗子。到家门口的时候，轿子还没落稳，刘妈妈就跑到窗边。
“三小姐，小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苏聪跟着苏云清去王府的事，邹氏大概已经知道了。不过看刘妈妈的样子，倒不是为这事。
“出什么事了？”
刘妈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您先进去看看吧。”
朱承佑从厢房出来，知道前面的宴席
已经散了。他没有去风荷园见王妃的打算。
上官家打什么算盘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王妃只能高高供着，不可能真的如寻常夫妻一般相处。
他人走到书房外面，侍卫禀报，有位公子在里面等。他们原先不敢随便放人进去，可那公子说是王爷吩咐的，身上还有鱼牌，他们也就没敢拦着。
书房里青烟袅袅，炉子里正烧着一块檀香，梅令臣坐在太师椅上，似乎正微微出神。他的侧脸，能清楚地看到眉峰，鼻梁和唇线，线条优雅柔美，就像名家的山水画。
“梅兄放心，大夫给清儿看过了，无碍。”朱承佑走进去说。
“我来此并不是为她，王爷大可不必交代。”
朱承佑从他的声音和表情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径自在书桌后面坐下来，“她的伯祖父曾是我父亲的老师，说起来我们也算有些缘分。我想问问，梅兄当初为何休妻？”
梅令臣的目光投过来，朱承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耸耸肩，“当本王没问。不过梅兄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王府，若是被上官家的人发现了，估计不久就会传回京城。确定没有问题？”
梅令臣反问，“王爷难道不想试一试王妃？”
“有什么好试的？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是皇叔冲着监视本王来的。”
“梅某却不这么认为。”梅令臣说，“王妃虽是上官家的女儿，但并不蠢笨。做晋安王妃和做皇上的眼线，两者相比，显然前者的利益更大些。今日这场宴会，王妃显然不是为了自己而办。所以王爷还是不要太早下结论，以免错过一枚好棋子。”
朱承佑恍然。这就是梅令臣高明的地方，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认为上官家是天子近臣，上官家的女儿跟王府肯定站在对立面上。可他们忽略了人性，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可以把上官氏争取到他们这边，相当于布了一着暗棋。不仅皇帝的企图他们一清二楚，而且也多了向京中传递假消息的人。
“清儿刚才说丢了一封信，事关土默特部，是不是被梅兄拿走了？”
“在桌上。王爷不妨看看。”
桌子上果然摆着一封信，朱承佑看完之后，将信按在桌面上。先前王府的探子去搜索潘毅的下落，的确在同府附近发现一队可疑的土默特士兵，但后来那群人就失去了踪迹。这封信上所说的，未必全是假的。
送信之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引他们前去，诱饵是真的，圈套也是真的。
朱承佑刚想说话，外面就传来了吵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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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绿清点完东西，百感交集。公子好像把她们出京时带的东西都补齐了。这些东西送的很及时，寿阳这样的小地方到底有诸多不便，买个上品的香油都费劲。这下小姐再也不用省吃俭用，可以舒舒服服地沐浴，洗发和敷面了。
这种感觉就像长途跋涉完，美美地泡了个汤，别提多熨贴。
虞让走到她面前，问到：“采绿姑娘，东西都点好了吗？”
“点是点好了。可就凭我们几个，估计带不走……”
“这好办，回头我派人送到府上去。”
“有劳统领。”采绿迟疑，“还有件事，这些东西的来历，我要怎么跟小姐解释？总不能真的说是王爷带回来的手信吧？”
虞让想必是知道内情的，他是朱承佑的亲信。虞让想了想，“我做不了主，还是得去请王爷示下。这样吧，东西送到苏家前，姑娘先别提。”
采绿同意，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东西是肯定要收下的，公子千里迢迢地送来了，何况她们也真的需要。但怎么不让小姐起疑，就得费些思量了。
虞让把采绿送回垂花门，一路上客客气气的。
采绿边往回走边想，公子怎么会出现在晋安王府？难道他早就认识小晋安王？所以晋安王对小姐青眼有加，也是因为公子？
这么想，她越发觉得十分合理。
否则以小晋安王的身份，怎么会亲自带兵去救小姐，还认了小姐做义妹？平时有事没事就摆出一副，“这是本王的人，你们谁敢动试试”的样子。采绿原以为是小晋安王看上了小姐，拜把子就是个幌子，现在想来，真相永远没有那么简单。
苏云清正在屋子里努力地束发，看到采绿回来了，犹如见到了救星。
“快来，怎么去了那么久？东西呢？”
采绿走到她身后，接过梳子，“东西有点多，我们拿不动，王府的虞统领说过几日派人送到家里。”
苏云清觉得奇怪，莫非朱承佑搬了一座山回来不成？不过她也没太在意这种小事，没再追问。
“采绿，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苏云清问。
采绿连头发丝都紧张起来，在腹中打了下稿
子，才说：“刚刚那位公子见小姐晕过去了，奴婢力气小，就帮忙把您送到这里来了。”
“哦。可是王府内宅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男人？”苏云清自顾整理袖子，“要是晋安王的其它女眷，尤其是王妃撞见了，恐怕不太好。”
“大概是跟王爷一起回来的吧。”采绿连忙说，“那位公子也知道避嫌，把小姐送到这里就走了。”
“嗯，还算懂礼数。”苏云清用帕子擦脸，然后对着镜子说，“他不会对本小姐一见钟情吧？毕竟我长得这么好看。”
采绿：“……”
简单地梳洗了一番，苏云清去风荷园。做事得有始有终，毕竟是王妃请她来的，要走，也得告知她一声。
上官心兰全然不知今日躲过了一劫，只知道菜品准备得不错。除了中间蛋羹洒掉那个小插曲不怎么令人愉快——当然那也不是苏云清的错。对于整场宴会，宾主尽欢，她还是很满意的。
时辰不早，再加上听说朱承佑已经回来了，她也无心多留苏云清，额外赏了她一些东西，就让她走了。
苏云清还想与朱嘉宁好好谈谈，但今日显然不是好时机，等改日再找机会。她跟采绿走到停轿子的地方，采蓝和苏聪都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苏聪奔了过来，“你做什么去了？老半天不回来。”
苏云清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后半程你盯着宴席，没出岔子，表现得不错。今日的报酬分你一半。”
苏聪被夸得有点小骄傲，“那必须的，本少爷早说过可以独当一面了。报酬就不用了，就当本少爷出来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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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聪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
搞定了苏聪，苏云清又看向采蓝。她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想必没在潘小姐那里吃亏，也没被旁人发觉。
至于俩人谁胜谁负，苏云清还是有点好奇的，八卦地打听了一下。
“奴婢攻潘小姐下盘，得以迅速脱身，故而未分出胜负。”
“哦。”苏云清有点小失望，一直以为采蓝天下无敌呢。那位潘小姐看起来不过豆蔻之年，身手了得，举手抬足之间颇有大将风范，不愧是将门之后。
苏云清携着苏聪坐进轿子，采蓝走
到采绿的身旁，用眼神询问。采绿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采蓝心中明白，公子是不可能改变心意的。既然当初选择了斩断一切，怎么会轻易回头？而且小姐现在把什么都忘了，忘记了江宁苏府和京城梅府，就像重获新生。这不正如公子所愿吗？
回去的路上，长街已经热闹起来，各式摊贩星罗棋布。临近傍晚，街上还飘着一股煎炒的饭香味。苏聪走到卖糖人的摊子前，仔细挑选了一下，拿了只白白嫩嫩的兔子。
苏云清付了钱，看到苏聪舔了兔子一口，嫌弃道：“你这是什么癖好，小兔子长得那么可爱。”
“糖人不就是用来吃的？这个里面加了牛乳。你要不要试试？”苏聪把糖人举过来。
苏云清摇头，她可下不去嘴。看到旁边的摊子卖邹氏喜欢吃的炒栗子，又买了一包。
苏聪在一旁看着，“这是给我娘买的？”
“嗯。一会儿我们剥了，你送去给婶婶。但别让她吃太多，容易积食，吃不完的装进食盒里。”
“你怎么不去送？”
“你娘看到是你送的，会更高兴。”苏云清随口说道。
苏聪站在原地。苏云清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以为他看上了别的东西，“你还想买什么？”
“喂，你听着，我们是一家人。”苏聪正经中带着几分别扭说，“别总是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你就是我三姐。”
苏云清愣了下，心中涌过阵暖流，伸手揉着苏聪嫩白的小脸，“你转性子了？我有点不习惯。”
“快放手，你这个女人，本少爷要靠脸吃饭的！”
苏云清不听，又把他小脸上的肉肉往两边拉了拉。难得这小子肯服软，不□□一下岂不是亏了？而且这皮肤太好了吧，吃什么长的。
两个人坐在轿子里剥了满满一手帕的栗子。到家门口的时候，轿子还没落稳，刘妈妈就跑到窗边。
“三小姐，小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苏聪跟着苏云清去王府的事，邹氏大概已经知道了。不过看刘妈妈的样子，倒不是为这事。
“出什么事了？”
刘妈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您先进去看看吧。”
朱承佑从厢房出来，知道前面的宴席
已经散了。他没有去风荷园见王妃的打算。
上官家打什么算盘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王妃只能高高供着，不可能真的如寻常夫妻一般相处。
他人走到书房外面，侍卫禀报，有位公子在里面等。他们原先不敢随便放人进去，可那公子说是王爷吩咐的，身上还有鱼牌，他们也就没敢拦着。
书房里青烟袅袅，炉子里正烧着一块檀香，梅令臣坐在太师椅上，似乎正微微出神。他的侧脸，能清楚地看到眉峰，鼻梁和唇线，线条优雅柔美，就像名家的山水画。
“梅兄放心，大夫给清儿看过了，无碍。”朱承佑走进去说。
“我来此并不是为她，王爷大可不必交代。”
朱承佑从他的声音和表情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径自在书桌后面坐下来，“她的伯祖父曾是我父亲的老师，说起来我们也算有些缘分。我想问问，梅兄当初为何休妻？”
梅令臣的目光投过来，朱承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耸耸肩，“当本王没问。不过梅兄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王府，若是被上官家的人发现了，估计不久就会传回京城。确定没有问题？”
梅令臣反问，“王爷难道不想试一试王妃？”
“有什么好试的？这桩婚事一开始就是皇叔冲着监视本王来的。”
“梅某却不这么认为。”梅令臣说，“王妃虽是上官家的女儿，但并不蠢笨。做晋安王妃和做皇上的眼线，两者相比，显然前者的利益更大些。今日这场宴会，王妃显然不是为了自己而办。所以王爷还是不要太早下结论，以免错过一枚好棋子。”
朱承佑恍然。这就是梅令臣高明的地方，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认为上官家是天子近臣，上官家的女儿跟王府肯定站在对立面上。可他们忽略了人性，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可以把上官氏争取到他们这边，相当于布了一着暗棋。不仅皇帝的企图他们一清二楚，而且也多了向京中传递假消息的人。
“清儿刚才说丢了一封信，事关土默特部，是不是被梅兄拿走了？”
“在桌上。王爷不妨看看。”
桌子上果然摆着一封信，朱承佑看完之后，将信按在桌面上。先前王府的探子去搜索潘毅的下落，的确在同府附近发现一队可疑的土默特士兵，但后来那群人就失去了踪迹。这封信上所说的，未必全是假的。
送信之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引他们前去，诱饵是真的，圈套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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