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溪涧舞剑_剑客心里,没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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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溪涧舞剑

  江肃看眼前漆黑的鸡汤,实在难以下咽。

  盛汤之前,可没想过这汤里炖的都是这种玩意。

  什么补汤,这妥妥就是一锅壮/阳汤啊!

  可师兄目光殷切,实令不好拒绝,江肃也认真想了想这些东西的药效,说是壮/阳,可也毕竟不是春/药,不可能吃下去就原地发/情,甚至觉得这玩意并不会有什么功效,无非就是难喝了一些,捏鼻忍一忍,一再来一碗,也就差不多要喝完了。

  江肃叹了口气,继续主动为李寒山盛汤。

  的一碗,和李寒山的一大碗。

  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这汤没什么药效,可未免也太难喝了一些,能少喝一口就是一口。

  想此处,江肃还微微抿唇,对李寒山笑了笑。

  “良药苦口。”江肃说道,“你多补补。”

  李寒山:“……”

  谁也没发现,张问雪的表情忽而变了。

  如同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那目光在江肃与李寒山之间转来转去,足过了片刻,才终于笃定了己的想法。

  原来二……和所想的并不一样。

  “寒山,你慢些喝。”张问雪的目光之中写满了关切,“厨房里还有。”

  李寒山:“……”

  一口也不想喝。

  曾经试图在心中比较张问雪与贺灵城炖的汤,哪个更难喝一些,可那时实在难以得出结果,而今日觉得,看来还是张问雪更胜一筹。

  若无二十年来被贺灵城摧残的深厚功,眼前这汤,怕根本就咽不下去。

  没有办法。

  怎么说这汤也是江肃亲手为盛的,又是江肃的师兄炖的汤,不能不喝。

  李寒山深吸一口气,闭眼将那一大碗鸡汤一饮而尽。

  张问雪很开心。

  以往看师弟喝汤,想师弟最初不过是个不及剑高的娃,被一点一点拉扯了这么高,心中不由便极为欣慰,而今这喝汤的变成了两个——不由更加振奋,心中几乎对两的未来做出了无限构想。

  当然,未来太远,年轻嘛,还是重在当下。

  张问雪唇边含笑,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一面道:“既然喝完了,你们就早些休息吧。”

  李寒山:“……”

  江肃:“……”

  不是们不想说话,们实在说不出话。

  这感觉,就好像一张嘴便能将方才咽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偏偏二还都不敢如此做,头来也好勉强扯出微笑目送张问雪收拾好东西离开,而后二再对视一眼,停顿许久,等两都从那可怖汤药的味道之中缓过神来后,江肃方开了口,道:“早些休息?”

  李寒山也跟点头,木然回答:“早些休息。”

  这一碗汤,好似将二的灵魂都击碎了。

  江肃精疲尽,转回屋,原想再睡一觉,可不知究竟是师兄的汤药起了效果,还是今白日时睡得太多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还有些燥热难安。

  实在睡不,也不知这刚入夏的气,怎么能如此烦热,时间越迟,反而还越觉得虚烦了,如此不知过了耳多久,突然意识了一件事。

  海棠文里的壮阳药,和所了解的壮阳药,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件东西。

  江肃开始慌了。

  又在床上躺了片刻,可实在困意全无,便干脆起了,拿剑走院中,原是想干脆以剑法宣泄心中烦闷,可不想竟撞见李寒山也起了,二站在门边面面相觑,许久,江肃方勉强开口,道:“你……也睡不?”

  李寒山点了点头。

  江肃低下头,又看见了李寒山手中握的剑。

  江肃:“……你不会也想出来练剑吧?”

  李寒山又点了点头。

  二的想法总是趋同,因而在睡不时,想做的事也总是类似的。

  江肃想,师兄今日炖的鸡汤,果真有问题。

  若不是那鸡汤的缘由,怎么可能们两都睡不觉?而若那鸡汤真有问题,那么现在,们两待在一块,怕才是最大的问题。

  可江肃想与李寒山待在一块。

  哪怕没有明确心意之前,江肃也觉得待在李寒山边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更不说现在,想己有段时日不曾同李寒山比试了,反正二都睡不,江肃便开口提议,询问李寒山可要同一块比划比划。

  李寒山继续点头。

  如今夜色深,江肃觉得二会在院中闹出极大的动静,不想惊醒师兄,便带李寒山溜出院,在绝情谷内逛了片刻,寻了个四处无的树林山涧,拉李寒山要同比剑,可一来一往,剑招之间,却根本没有先前二比试时的利落。

  江肃从未想过,比剑竟然也能……如此暧昧。

  们在山涧之旁,不过几招,便发觉李寒山有些心不在焉。

  江肃觉得,李寒山绝对是在同放水。

  那剑锋刻意偏转,就是不朝上去,而见李寒山如此,又听山涧溪水潺潺,不由便也跟思绪飘飞,竟下意识想了温青庭笔录中的内容。

  要谢无披衣舞剑,而后觉得,谢无的剑术,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一剑刺偏,脚下踏空,险些跌入山涧,李寒山拉了一把,将带入怀中,却被撞得一步后退,好似也不曾想要稳住形,干脆任由,同江肃一道跌入山涧溪水之中。

  二衣裳浸水,近乎湿透,而二紧贴于一处,江肃缓缓抬眼,便见李寒山的面容近在咫尺,好似连呼吸心跳都共融。

  也许是方才比试时动作太大,江肃心跳急促,而李寒山显也不比好哪去。想起,却踩了河底长满青苔的圆石——也不曾想,如这般的武林高手,竟会败在一颗的圆石之上,站不起,也不想起,而李寒山揽的背,隔湿透紧贴肌肤的衣料,五指缓缓顺沿削瘦的脊骨下抚,江肃手中的剑也掉落于地,砸在溪涧山石之上,发出一声铮响,却并未惊醒溺于浮想之中的两个。

  不对劲。

  江肃昏沉思索。

  这未免也太不对劲了。

  从未有过如此感觉,而那燥热之感,好似在这山涧清凉之间化为了虚无,想伸手去揽住李寒山的脖颈,可不想李寒山按的肩倾倒,得将手撑在溪水之中——

  一阵刺痛。

  江肃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将手抽回抬起,扭头去看,便见己方才是按在了掉入溪水的剑锋之上,指腹豁开一条破口,才注意己将己真爱的青霄老婆丢进了水中。

  江肃微微一顿,不知为何倒也不那么立即想将剑捡起来,可等扭头再去看李寒山时,便见李寒山有些惊慌,好似己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尴尬道:“我不是故意让你将剑——”

  江肃将目光移李寒山边一侧,便见无名剑也被李寒山丢在了水中。

  江肃:“……”

  李寒山:“……”

  李寒山更慌了。

  显然不知己还能如何解释,而江肃看李寒山如此,再将目光下移,见李寒山的衣服紧贴于,而方才二接触显是令起了反应,江肃方轻咳一声,心中恶劣之意在,故意开口同李寒山道:“你方才在胡闹什么?”

  李寒山:“……”

  下一刻江肃捡起剑站起了,刻意走了一旁的山石旁,侧倚山石,将手搭在那山石上,支下颚,饶有兴趣看李寒山,道:“要亮了,我们还得早点回去。”

  李寒山:“……”

  江肃拖长音调,道:“快些收拾吧。”

  李寒山:“……”

  二浑湿透,更不说还起了反应,以当下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快些收拾,早点回去。

  李寒山抬眼看江肃,江肃却是一动不动看。

  不知为何,从江肃的眼神之中,李寒山竟还品出了一分故意的玩味。

  就好像是刻意看如此狼狈,将的举动,当做是什么值得把弄赏玩的精美件,想要去看因动情而溃不成军。

  李寒山并不反感江肃如此,可江肃三番两次的逗弄,多少也令起了一些想要反将一军的心思。

  方才分明觉察了江肃动情,若不是因为那把剑,二又怎么会仅是停留于此处。

  李寒山照江肃所说的话,早些在此处收拾己的躁念。

  可当江肃的面,还一动不动盯江肃看,令江肃不得不转开目光,觉胸口发紧,抑不住呼吸微促,脑中又一次跳出了温青庭所写的那几句话来。

  不擅笔墨文法,此情境,然不能如温青庭一般将此事记下,是觉得……温青庭说的,也没有什么错。

  魔教的剑法,半遮半掩,若隐若现,确为动。

  而这动之处,如同猫爪轻挠一般,一点点探入心中,令惴惴不安。

  想回首,又害怕回首,心中如有两拨临阵摇旗,纠葛厮杀,可就算不回头去看,以多年训练而成的习惯,越是不看,其余五感便越发分明。

  李寒山的呼吸如同仅在耳边,那衣料摩擦窸窣,吐气克制而沉缓,江肃终于迟疑回首,却正巧对上了李寒山的目光。

  那目光流连,好似缠绵厮磨般不舍偏转,灼灼灿亮,而呼吸粗浊渐促,喉间微动,一字一句地吐出两个字。

  轻唤。

  ——江肃。

  ……

  色亮起时,江肃方才同李寒山一道返回院中。

  今日这衣服又湿透了,赶回去换一衣服,而这两的衣服消耗得实在太快,昨日那衣服还未弄干,今这件衣服又穿不得了。

  若再继续这么下去,要不了几日,就没有干净衣可以穿了。

  李寒山方才吃瘪,心中略有忿忿,更何况觉得昨日那鸡汤绝对有问题,此时此刻还觉得心中烦闷不安,那种压滞的感觉丝毫未曾缓解,更何况还觉得己好似被江肃耍了,越发不愉,跨入院中,原想转头控诉江肃今日所为,却不想一眼便看见了院中的孙蔺。

  失魂落魄的孙蔺。

  江肃在李寒山后探出头来,往院内一看,稍怔询问:“孙蔺?你不是去找孟渡了吗?”

  孙蔺缓缓回过头来。

  先看了看二还湿漉漉的衣,再看了看两之间的距离,脑中大致猜出了方才发了什么事,随后又想起己昨夜的经历。

  不由叹了口气,压根不回答江肃的问题,是缓缓地将目光转了回去。

  江肃不解,问:“你怎么了?”

  “不必多说。”孙蔺抬头看,目光呆滞,无可恋,“我觉得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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