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白衣少年
二十六、
因为思虑过重，又没好好吃药，我这病一直也没好起来。
躺在病床上，竟然难得的过了几天悠闲日子，把事都交给管家去做，早上交待下去，晚上听他回报。
以前事必躬亲，感觉把事情交给谁做都不放心，现在因为生病，反而治好了这个坏毛病。
只是突然好想我爹娘，每天都在为了将军府的事忙碌，已经有好久都没回家看看爹娘了。
好不容易感觉身子舒服些，我叫人搀着我出去转转，去园子里透透气。
离老远就听见热闹的欢呼声，走近一看，于中谷在庭院里耍长枪，柳絮在回廊上坐着，还聚了几个下人。
柳絮笑，于中谷也笑。
她穿着紫色的丝绢长衫，一张脸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怀了孕也还是很漂亮，看着可真叫人堵心。
「小翠，你觉得我漂亮还是二夫人漂亮？」
小翠马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夫人，您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那柳絮何德何能跟您相提并论，她一个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您，即便是病容憔悴也是天然一股风流之态，艳骨天成，国色天香。」
虽然我知道她完全就是在糊弄我，但是还是让我憋闷的心情缓解了许多。不愧是我手底下调教出来的演员，非常在意细节，连眉毛飞起的角度都恰到好处。
「阿，姐姐来了，妹妹有失远迎，将军今日兴致好，说是要露两手给妹妹开开眼。想必姐姐都已经看够了吧，妹妹还是第一次看，都不知道我们将军是这样的好身手呢。」
我看着于中谷，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却只看见他抿着嘴，低着头擦枪不敢看我。
「是啊，我早就看够了，他平日里除了耍枪，到了兴致还会跳跳二人转呢。妹妹且看着吧，我们将军多才多艺着呢。」
其实我从没见过他耍枪。他跟我说，军营是军营，家是家，在家他就是我相公，本来陪着我在家的时间就不多，有练枪的功夫，不如陪着我去逛街看戏。
但也许人也会变的吧。
「小翠，一会陪我去逛街看戏吧，给我捯饬的好看些。」
二十七、
自从嫁给于中谷，一出门上街基本就是挑选下人，打理铺子，逢年过节采购贺礼回礼，慰问遗孀，去给庄子上的农户发钱。
他不打仗的时候，也会陪着我去逛逛。但是这几年他都很忙，回家待几天我也不舍得他太过劳累，陪着我东一趟西一趟。
换了一身红纱衣，细细地描了眉眼，梳了一个堕马髻，插上当时陪嫁的金步摇。
「夫人，小翠其实没骗您，您真的比那个柳絮漂亮多了，只要您愿意好好打扮。」
「小翠，后半句可以不用说。」
一开始于中谷没钱，我拿嫁妆偷着贴补整个家，还得瞒着他，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后来他步步高升，为了不给他惹事，在外面也是尽量低调下来。吃穿用度都尽量节俭，怕在外面给他留下话柄。
算起来，好像已经真的很久都没有再好好地打扮过自己了。
本来坐着马车，到了街上后，突然想下车走走。
慢慢地走，裙子一步一步踢出一朵朵莲。
买了胭脂钗环，还买了灯笼剪纸，最后拿着糖人去酒楼听曲。
一迈进门，老板带着小二紧张兮兮地过来，「夫人，将军今日真的不在这，您高抬贵手，我们还得开门做生意。」
「放心，今日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喝酒的，别怕。」
使了个眼色给小翠，小翠马上拿出一锭银子塞到掌柜的手中。
「我们夫人今日心情好出来闲逛的，掌柜的麻烦给安排个座。」
那掌柜的看见银子，乐不可支，点头哈腰地把我们迎进去。
「夫人，今日请了名角唱曲，包间都早早订出去了，给您留个前排您看成吗？」
「好，前排看的清楚。」
一个俊俏书生，一个浓艳妖精，唱些情情爱爱的婉转小调。
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这酒楼里的酒，比将军府的好喝多了。
入口清甜，咽下去顺着舌头一路火到胃里，酒香四溢。
坐在那一壶接一壶的喝，不知不觉就醉了，台上还在咿咿呀呀的唱，想起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也耽误过人家不少生意。
褪下手上的玉镯，放在舞台上，又叫小翠往台上投了些散碎银两。
戏唱完，两个角下台，场里的人也渐渐地散了。
「夫人，别喝了，咱么回家吧。」
「回家？那是将军府，不是我家。」
但是该回去，也还是要回去的。起了身，缓了缓神，刚要走。
「夫人留步。」
二十八、
是刚才台上那个书生，卸了脸上的妆，反而书生味更浓了。
「夫人刚才打赏了好些东西，但是却都没怎么看过在下，是唱的不好吗？」
这人长了一双笑眼，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的。
「没有，你唱的很好，只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那在下给夫人单独再唱一段，让夫人也高兴高兴。」
「不必了，你今日已经唱了很久了，歇歇嗓子。」
「那这些东西，夫人您拿回去，在下受之有愧。」
我低头看他伸出来的手，细长莹白，骨节分明，比女人还好看。
「这块玉，放在你手里，很好看。」
「那夫人，你可听？」
「好，那就唱吧，不要儿女情长，要金戈铁马。」
他楞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好。」
我坐在那喝，他对着我唱。
「我该回去了。」
「夫人慢走。」
我往外走，快出门的时候想起来，「你可知我是谁？」
他站在戏台下，举起酒在空中遥遥敬了一杯，「满京城谁人不知大将军夫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早就臭名昭著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您是伯乐。」
迈出门的脚步一滞，「你明日还唱吗？」
「夫人你明日可来？」
「来。」
「那我便唱。」
二十九、
马车摇摇晃晃，晃得我头晕。
只好下马车，往家一步一步地走，小翠持着灯，搀着我，马车在后面跟。
想起他刚才唱的曲，忍不住哼几声。
远远看见一个人杀气腾腾地冲过来，这不是于中谷吗。
「秋之荷，你胡闹！」
胡闹吗？那就胡闹吧，我怎么不能胡闹一场呢。
我当作没看到，抢了小翠的灯，自顾自地往另一边走。
他过来扯住我的胳膊，「你知不知道现在满大街的人都知道将军夫人去酒楼里为了个戏子一掷千金，再说你风寒未愈，你就去喝酒？你身体不要了？！」
我看着他，夜色浓，冷风起，他眉头皱的老高。
我以为我嫁了个英雄，我以为只要我帮他操持好这个家他就能安心打仗，我以为他步步高升后我们终于能守得云开。
可为什么到最后，过的还是这样糊涂的日子。
「于中谷，要不然你别做将军了，你回家陪我吧，我过的好苦阿。」
我看见他的眉头一下舒开，眼眶红了起来。
「之荷，再忍忍，快结束了，别闹了，咱们回家。」
「家？这是你的家，老夫人的家，现在也是柳絮的家了，可是这不是我的家。除了你，那个房子里，还有谁在等我回去呢？现在连你，也不等我了，那还是家吗？」
凉风一吹，酒劲加上风寒，我只觉得头晕恶心，眼前一黑前，看见于中谷惊慌地过来抱起我。
「于中谷，我后悔了，我后悔嫁给你，我好累阿。」
三十、
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一夜的梦，光怪陆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床边没有人。
看了看外头，「坏了，来不及了。」连忙叫来小翠给我梳妆打扮。
「夫人，您都这样了，还要去哪阿？」
「昨天跟他约好了今天看他唱戏的。」
「夫人，那也歇一天吧，把药喝了，你再这么折腾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不行，一定得去。」
她拗不过我，只好帮我梳妆。
「帮我找一件紫纱来，配那根白玉的簪，再帮我把那对白玉的耳坠一并找出来。」
出门的时候头还是很晕，但是也不知从哪涌起了一股无用的斗志，我今天一定要去，风雨无阻。
走到门口，正撞上于中谷骑马从宫里回来，本来是喜气洋洋的一张脸，见我出门马上拉的老长。
「秋之荷！」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秋之荷，你今天要是还敢去见那个戏子，我就出兵踏平那座酒楼！」
我斜他一眼，拢了拢头发，「于大将军，天子脚底下你私自出兵，可真是嫌命长。小翠，走！」
一路上我冷着脸，小翠一直想替于中谷求情。
「夫人，其实将军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知道。」
「您知道？您知道怎么还？」
「不知道，也想任性一回吧。我越任性，他才越自由。」
小翠不明就里，闭了嘴看着我，满脸疑惑。
再塞一锭银子，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再叫二两酒。
他看见我来，似是很高兴的样子，格外的卖力，引得台下叫好声一片。
我叫小翠往上撒赏钱，带头叫好。
喊得太卖力，还有点缺氧。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我看都没看，「小翠，我妆掉没？浮粉没？再给我抿一口胭脂。」
书生下台，直奔着我过来，「夫人，你来了。」
「是啊，答应你的。坐下歇歇，喝口水润润。」
他看起来也很疲惫，「夫人稍等，我去收拾干净再来见您。」
不多时他就换了身白衣出来，干净清爽的少年郎。
他瞄了一眼，我一壶酒正喝完，「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赏脸移步共进一餐，算是我对您支持的感谢。」
还没等我说话，一下被抱在怀里，「不愿意，我娘子不跟生人共进晚餐。」
我抬头看他，换了便服，脸色铁青。
「是啊，那咱们三一起吃吧？」
书生跟于中谷双双语塞，还是于中谷打破僵局，「那我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跟生人共进晚餐。」
书生尴尬地笑笑，「那就不打扰将军和夫人了，在下告辞。」
于中谷瞪了我一眼，朝着酒楼里喊了一嗓子，「既然我娘子愿意听这的戏，今儿诸位的酒钱，都算在我帐上！」
楼里欢呼一片，「多谢于大将军，哈哈哈，今日承了夫人的光阿！将军以后，可别再惹夫人生气拉！哈哈」
「哈哈哈，诸位吃好喝好，我们就不奉陪了！」
说完叫手下去结账，扯着我大步流星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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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思虑过重，又没好好吃药，我这病一直也没好起来。
躺在病床上，竟然难得的过了几天悠闲日子，把事都交给管家去做，早上交待下去，晚上听他回报。
以前事必躬亲，感觉把事情交给谁做都不放心，现在因为生病，反而治好了这个坏毛病。
只是突然好想我爹娘，每天都在为了将军府的事忙碌，已经有好久都没回家看看爹娘了。
好不容易感觉身子舒服些，我叫人搀着我出去转转，去园子里透透气。
离老远就听见热闹的欢呼声，走近一看，于中谷在庭院里耍长枪，柳絮在回廊上坐着，还聚了几个下人。
柳絮笑，于中谷也笑。
她穿着紫色的丝绢长衫，一张脸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怀了孕也还是很漂亮，看着可真叫人堵心。
「小翠，你觉得我漂亮还是二夫人漂亮？」
小翠马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夫人，您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那柳絮何德何能跟您相提并论，她一个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您，即便是病容憔悴也是天然一股风流之态，艳骨天成，国色天香。」
虽然我知道她完全就是在糊弄我，但是还是让我憋闷的心情缓解了许多。不愧是我手底下调教出来的演员，非常在意细节，连眉毛飞起的角度都恰到好处。
「阿，姐姐来了，妹妹有失远迎，将军今日兴致好，说是要露两手给妹妹开开眼。想必姐姐都已经看够了吧，妹妹还是第一次看，都不知道我们将军是这样的好身手呢。」
我看着于中谷，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却只看见他抿着嘴，低着头擦枪不敢看我。
「是啊，我早就看够了，他平日里除了耍枪，到了兴致还会跳跳二人转呢。妹妹且看着吧，我们将军多才多艺着呢。」
其实我从没见过他耍枪。他跟我说，军营是军营，家是家，在家他就是我相公，本来陪着我在家的时间就不多，有练枪的功夫，不如陪着我去逛街看戏。
但也许人也会变的吧。
「小翠，一会陪我去逛街看戏吧，给我捯饬的好看些。」
二十七、
自从嫁给于中谷，一出门上街基本就是挑选下人，打理铺子，逢年过节采购贺礼回礼，慰问遗孀，去给庄子上的农户发钱。
他不打仗的时候，也会陪着我去逛逛。但是这几年他都很忙，回家待几天我也不舍得他太过劳累，陪着我东一趟西一趟。
换了一身红纱衣，细细地描了眉眼，梳了一个堕马髻，插上当时陪嫁的金步摇。
「夫人，小翠其实没骗您，您真的比那个柳絮漂亮多了，只要您愿意好好打扮。」
「小翠，后半句可以不用说。」
一开始于中谷没钱，我拿嫁妆偷着贴补整个家，还得瞒着他，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后来他步步高升，为了不给他惹事，在外面也是尽量低调下来。吃穿用度都尽量节俭，怕在外面给他留下话柄。
算起来，好像已经真的很久都没有再好好地打扮过自己了。
本来坐着马车，到了街上后，突然想下车走走。
慢慢地走，裙子一步一步踢出一朵朵莲。
买了胭脂钗环，还买了灯笼剪纸，最后拿着糖人去酒楼听曲。
一迈进门，老板带着小二紧张兮兮地过来，「夫人，将军今日真的不在这，您高抬贵手，我们还得开门做生意。」
「放心，今日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喝酒的，别怕。」
使了个眼色给小翠，小翠马上拿出一锭银子塞到掌柜的手中。
「我们夫人今日心情好出来闲逛的，掌柜的麻烦给安排个座。」
那掌柜的看见银子，乐不可支，点头哈腰地把我们迎进去。
「夫人，今日请了名角唱曲，包间都早早订出去了，给您留个前排您看成吗？」
「好，前排看的清楚。」
一个俊俏书生，一个浓艳妖精，唱些情情爱爱的婉转小调。
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这酒楼里的酒，比将军府的好喝多了。
入口清甜，咽下去顺着舌头一路火到胃里，酒香四溢。
坐在那一壶接一壶的喝，不知不觉就醉了，台上还在咿咿呀呀的唱，想起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也耽误过人家不少生意。
褪下手上的玉镯，放在舞台上，又叫小翠往台上投了些散碎银两。
戏唱完，两个角下台，场里的人也渐渐地散了。
「夫人，别喝了，咱么回家吧。」
「回家？那是将军府，不是我家。」
但是该回去，也还是要回去的。起了身，缓了缓神，刚要走。
「夫人留步。」
二十八、
是刚才台上那个书生，卸了脸上的妆，反而书生味更浓了。
「夫人刚才打赏了好些东西，但是却都没怎么看过在下，是唱的不好吗？」
这人长了一双笑眼，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的。
「没有，你唱的很好，只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那在下给夫人单独再唱一段，让夫人也高兴高兴。」
「不必了，你今日已经唱了很久了，歇歇嗓子。」
「那这些东西，夫人您拿回去，在下受之有愧。」
我低头看他伸出来的手，细长莹白，骨节分明，比女人还好看。
「这块玉，放在你手里，很好看。」
「那夫人，你可听？」
「好，那就唱吧，不要儿女情长，要金戈铁马。」
他楞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好。」
我坐在那喝，他对着我唱。
「我该回去了。」
「夫人慢走。」
我往外走，快出门的时候想起来，「你可知我是谁？」
他站在戏台下，举起酒在空中遥遥敬了一杯，「满京城谁人不知大将军夫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早就臭名昭著了。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您是伯乐。」
迈出门的脚步一滞，「你明日还唱吗？」
「夫人你明日可来？」
「来。」
「那我便唱。」
二十九、
马车摇摇晃晃，晃得我头晕。
只好下马车，往家一步一步地走，小翠持着灯，搀着我，马车在后面跟。
想起他刚才唱的曲，忍不住哼几声。
远远看见一个人杀气腾腾地冲过来，这不是于中谷吗。
「秋之荷，你胡闹！」
胡闹吗？那就胡闹吧，我怎么不能胡闹一场呢。
我当作没看到，抢了小翠的灯，自顾自地往另一边走。
他过来扯住我的胳膊，「你知不知道现在满大街的人都知道将军夫人去酒楼里为了个戏子一掷千金，再说你风寒未愈，你就去喝酒？你身体不要了？！」
我看着他，夜色浓，冷风起，他眉头皱的老高。
我以为我嫁了个英雄，我以为只要我帮他操持好这个家他就能安心打仗，我以为他步步高升后我们终于能守得云开。
可为什么到最后，过的还是这样糊涂的日子。
「于中谷，要不然你别做将军了，你回家陪我吧，我过的好苦阿。」
我看见他的眉头一下舒开，眼眶红了起来。
「之荷，再忍忍，快结束了，别闹了，咱们回家。」
「家？这是你的家，老夫人的家，现在也是柳絮的家了，可是这不是我的家。除了你，那个房子里，还有谁在等我回去呢？现在连你，也不等我了，那还是家吗？」
凉风一吹，酒劲加上风寒，我只觉得头晕恶心，眼前一黑前，看见于中谷惊慌地过来抱起我。
「于中谷，我后悔了，我后悔嫁给你，我好累阿。」
三十、
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一夜的梦，光怪陆离。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床边没有人。
看了看外头，「坏了，来不及了。」连忙叫来小翠给我梳妆打扮。
「夫人，您都这样了，还要去哪阿？」
「昨天跟他约好了今天看他唱戏的。」
「夫人，那也歇一天吧，把药喝了，你再这么折腾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不行，一定得去。」
她拗不过我，只好帮我梳妆。
「帮我找一件紫纱来，配那根白玉的簪，再帮我把那对白玉的耳坠一并找出来。」
出门的时候头还是很晕，但是也不知从哪涌起了一股无用的斗志，我今天一定要去，风雨无阻。
走到门口，正撞上于中谷骑马从宫里回来，本来是喜气洋洋的一张脸，见我出门马上拉的老长。
「秋之荷！」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秋之荷，你今天要是还敢去见那个戏子，我就出兵踏平那座酒楼！」
我斜他一眼，拢了拢头发，「于大将军，天子脚底下你私自出兵，可真是嫌命长。小翠，走！」
一路上我冷着脸，小翠一直想替于中谷求情。
「夫人，其实将军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知道。」
「您知道？您知道怎么还？」
「不知道，也想任性一回吧。我越任性，他才越自由。」
小翠不明就里，闭了嘴看着我，满脸疑惑。
再塞一锭银子，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再叫二两酒。
他看见我来，似是很高兴的样子，格外的卖力，引得台下叫好声一片。
我叫小翠往上撒赏钱，带头叫好。
喊得太卖力，还有点缺氧。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我看都没看，「小翠，我妆掉没？浮粉没？再给我抿一口胭脂。」
书生下台，直奔着我过来，「夫人，你来了。」
「是啊，答应你的。坐下歇歇，喝口水润润。」
他看起来也很疲惫，「夫人稍等，我去收拾干净再来见您。」
不多时他就换了身白衣出来，干净清爽的少年郎。
他瞄了一眼，我一壶酒正喝完，「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赏脸移步共进一餐，算是我对您支持的感谢。」
还没等我说话，一下被抱在怀里，「不愿意，我娘子不跟生人共进晚餐。」
我抬头看他，换了便服，脸色铁青。
「是啊，那咱们三一起吃吧？」
书生跟于中谷双双语塞，还是于中谷打破僵局，「那我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跟生人共进晚餐。」
书生尴尬地笑笑，「那就不打扰将军和夫人了，在下告辞。」
于中谷瞪了我一眼，朝着酒楼里喊了一嗓子，「既然我娘子愿意听这的戏，今儿诸位的酒钱，都算在我帐上！」
楼里欢呼一片，「多谢于大将军，哈哈哈，今日承了夫人的光阿！将军以后，可别再惹夫人生气拉！哈哈」
「哈哈哈，诸位吃好喝好，我们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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