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虽然不情不愿，但为了大局为重，还是留了下来。
无常住在隔壁，我跟严忘照例住在这间房，当勾引黄岑的诱饵。
白天的时候，严忘要去看看地形，预估一下这个养尸地拘魂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无常这个不要脸的自然也是借着公务的理由跟了上来。
白天日光很足，整个镇子看起来还算祥和宁静，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个地方真是个难得的鬼城，他们借着场域隔绝了气息，连我也无法深入进去探查行踪，只能等他们主动暴露出来。」
无常附身了一个书生，看起来纤细清秀，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本来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更是病怏怏的。
「看你这个样子，真是不习惯。」
「我原来什么样子？」
虽然不想回忆，但是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还是让我马上想起了他原本的模样。
「不拘小节，风流少侠。」
他闻言撇过脸去，嘴角虽然没扬起来，但是眼底还是显出些笑意。
「当了快一千年的黑无常，你还记得你原本叫什么吗？」
我看着他脸上晃过刹那的失神，「你说你叫林听风，大风起兮云飞扬的风。」
一无所获的回到客栈，摊在床上等着黄岑送上门来，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有关黄岑的事，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
突然浑身有如电流通过一般，汗毛竖起，打了个寒颤惊醒了。
我坐起来看见严忘已经醒了，站起身一副戒备的样子。
「暂时没事，应该只是试探，别怕。」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刚放下一点点，隔壁就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紧接着两道房门被踢开，果然是无常这个缺心眼。
「我感觉到有异动，忘记是人身了。」
好家伙，一脸坦荡。
好像刚刚撞到墙上，踢翻水盆，连碰两道房门的人是别人。
我被他这么一折腾，反倒不紧张了。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从包裹里取出包扎的纱布和药膏。
「你干嘛？！」
「别动！流血了！」
不知道他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额头红肿一片，甚至开始流血。
他摸了一把，有点不可置信。
「你感觉不到疼，这身体的主人到时候怎么办，你能不能爱惜人家一点！」
别别扭扭的，到底还是坐在那等着我包扎。
熟练地清理，涂药，包纱布。
从我化成人以后，他便修炼地格外刻苦，好像顿时六根清净，生来便一心向道似的，明明之前也懒散过。打那以后，他便不让我亲近他，甚至接触都不同我接触。他修行渡劫难免受伤，经常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地回来。我急地不行想给他包扎，也不肯让我靠近。我只能趁他睡着以后，再去帮他简单处理一下裸漏出来的伤。
说来也奇怪，按说他修为涨上去以后，有些小伤是可以自己愈合的，但每次都还是搞得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清醒的时候警觉的要命，受伤睡着以后，我有时不小心手重也不会被察觉。大概是因为有我在，知道我会守着他，所以觉得安心吧？
「严忘，你来吧，帮他包一下，我不会。」
相处了实在太久，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勾起一大堆回忆。
我把东西一丢，严忘看了我一眼，没问什么。无常把头又转到一边，看都没看我。
包扎完，无常又回到隔壁，以防黄岑知道他在不敢现身。
到了后半夜，整个镇子，又寂静下来。跟宁静不同，是一股毫无生机的死寂。那抹黑，越来越浓稠。抬头看得见月光，但是伸手却见不到五指。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双眼，默默地看着你，你不知道他在哪他是谁，但是他注视着你，正狰狞地笑。
我感觉到我的皮肤因为这股寒意，起了细细密密的疙瘩，手心也沁出凉汗。
严忘察觉到我的紧张，抓住我的手，用被子盖住我的头搂进怀里。
「怕就闭上眼睛，我在呢。」
气氛突然缓和起来，甚至能听到外面的鸟叫。随即，是一股更刺骨地寒气一下充斥了整个房间，烛火突然亮起，在黑夜里摇曳起来。
来了。
只是这一次，还没等他说话，无常事先埋伏好的玄铁链已经缠上他的身，定住了他的魂。
无常从暗处以真身出现，扯着玄铁链的一端，一节一节地收紧。
黄岑的脸扭曲起来，并且不时地露出另外一张脸，一张丑陋的女人的的脸。那脸剧烈地扭动起来，最后形成了一张诡异双面脸。一半男，一半女，一半是黄岑，另一半是那个妖怪。
「没想到阿，小丫头连地府的阴差都收买的动，老娘今日在你这阴沟里翻了船了。黄岑阿，你这娘子可不简单，嫁了个相公是个大神通的，连阴差也能为她差使，怕是早就把你忘喽，你枉费这几十年。」
黄岑那半张脸，虽看起来没什么生气，但是却恢复到我熟悉的样子。他缓缓地睁开眼，看起来疲惫不堪，盯着我，眼神里浑浊空洞。
我靠近他，试着喊他的名字，「黄岑？是我啊。」
他看着我，呆滞的眼神里好像在费力地回忆些什么，最后吃力吐出两个字，「娘子？」
我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泛起生气，想起他那一晚他一身大红婚服，喜气洋洋地敬酒，忍不住红了眼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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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住在隔壁，我跟严忘照例住在这间房，当勾引黄岑的诱饵。
白天的时候，严忘要去看看地形，预估一下这个养尸地拘魂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无常这个不要脸的自然也是借着公务的理由跟了上来。
白天日光很足，整个镇子看起来还算祥和宁静，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个地方真是个难得的鬼城，他们借着场域隔绝了气息，连我也无法深入进去探查行踪，只能等他们主动暴露出来。」
无常附身了一个书生，看起来纤细清秀，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本来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更是病怏怏的。
「看你这个样子，真是不习惯。」
「我原来什么样子？」
虽然不想回忆，但是已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还是让我马上想起了他原本的模样。
「不拘小节，风流少侠。」
他闻言撇过脸去，嘴角虽然没扬起来，但是眼底还是显出些笑意。
「当了快一千年的黑无常，你还记得你原本叫什么吗？」
我看着他脸上晃过刹那的失神，「你说你叫林听风，大风起兮云飞扬的风。」
一无所获的回到客栈，摊在床上等着黄岑送上门来，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有关黄岑的事，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
突然浑身有如电流通过一般，汗毛竖起，打了个寒颤惊醒了。
我坐起来看见严忘已经醒了，站起身一副戒备的样子。
「暂时没事，应该只是试探，别怕。」
我提到嗓子眼的心，刚放下一点点，隔壁就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紧接着两道房门被踢开，果然是无常这个缺心眼。
「我感觉到有异动，忘记是人身了。」
好家伙，一脸坦荡。
好像刚刚撞到墙上，踢翻水盆，连碰两道房门的人是别人。
我被他这么一折腾，反倒不紧张了。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从包裹里取出包扎的纱布和药膏。
「你干嘛？！」
「别动！流血了！」
不知道他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额头红肿一片，甚至开始流血。
他摸了一把，有点不可置信。
「你感觉不到疼，这身体的主人到时候怎么办，你能不能爱惜人家一点！」
别别扭扭的，到底还是坐在那等着我包扎。
熟练地清理，涂药，包纱布。
从我化成人以后，他便修炼地格外刻苦，好像顿时六根清净，生来便一心向道似的，明明之前也懒散过。打那以后，他便不让我亲近他，甚至接触都不同我接触。他修行渡劫难免受伤，经常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地回来。我急地不行想给他包扎，也不肯让我靠近。我只能趁他睡着以后，再去帮他简单处理一下裸漏出来的伤。
说来也奇怪，按说他修为涨上去以后，有些小伤是可以自己愈合的，但每次都还是搞得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清醒的时候警觉的要命，受伤睡着以后，我有时不小心手重也不会被察觉。大概是因为有我在，知道我会守着他，所以觉得安心吧？
「严忘，你来吧，帮他包一下，我不会。」
相处了实在太久，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勾起一大堆回忆。
我把东西一丢，严忘看了我一眼，没问什么。无常把头又转到一边，看都没看我。
包扎完，无常又回到隔壁，以防黄岑知道他在不敢现身。
到了后半夜，整个镇子，又寂静下来。跟宁静不同，是一股毫无生机的死寂。那抹黑，越来越浓稠。抬头看得见月光，但是伸手却见不到五指。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双眼，默默地看着你，你不知道他在哪他是谁，但是他注视着你，正狰狞地笑。
我感觉到我的皮肤因为这股寒意，起了细细密密的疙瘩，手心也沁出凉汗。
严忘察觉到我的紧张，抓住我的手，用被子盖住我的头搂进怀里。
「怕就闭上眼睛，我在呢。」
气氛突然缓和起来，甚至能听到外面的鸟叫。随即，是一股更刺骨地寒气一下充斥了整个房间，烛火突然亮起，在黑夜里摇曳起来。
来了。
只是这一次，还没等他说话，无常事先埋伏好的玄铁链已经缠上他的身，定住了他的魂。
无常从暗处以真身出现，扯着玄铁链的一端，一节一节地收紧。
黄岑的脸扭曲起来，并且不时地露出另外一张脸，一张丑陋的女人的的脸。那脸剧烈地扭动起来，最后形成了一张诡异双面脸。一半男，一半女，一半是黄岑，另一半是那个妖怪。
「没想到阿，小丫头连地府的阴差都收买的动，老娘今日在你这阴沟里翻了船了。黄岑阿，你这娘子可不简单，嫁了个相公是个大神通的，连阴差也能为她差使，怕是早就把你忘喽，你枉费这几十年。」
黄岑那半张脸，虽看起来没什么生气，但是却恢复到我熟悉的样子。他缓缓地睁开眼，看起来疲惫不堪，盯着我，眼神里浑浊空洞。
我靠近他，试着喊他的名字，「黄岑？是我啊。」
他看着我，呆滞的眼神里好像在费力地回忆些什么，最后吃力吐出两个字，「娘子？」
我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泛起生气，想起他那一晚他一身大红婚服，喜气洋洋地敬酒，忍不住红了眼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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