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桑若离开（重写）
“轰！！！”
桑若冲上了降临通道,和正从降临通道降临的邪神之目撞在一起。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天和地似乎分裂成了一黑一白的两块巨大玻璃，于高空中相撞。
天地似乎都要在这一声巨响中“咔擦”裂成两半。
整个城市都摇动了起来,地震瞬间提升了震级,本就如同置身于大海摇船之上的城市，此刻更是直接要四分五裂，仿佛大地急于从世人脚下逃走一般。
僵持不下之际,天空中的两个庞然大物各自被逼退一些。
桑若看到刚刚被邪神气息吸引的大量灵魂,在他和邪神之目相撞的瞬间如被火焰吸引的飞蛾般涌来，这些灵魂在邪神的气息污染下，甚至有很多已经渐渐变形。
那些灵魂,都是二中的学生们,甚至还有桑若的同班同学。
在其中,桑若就看到了当初给周戟递过梳子的那个女同学,眼前似乎还回荡着她当初低头浅笑的样子,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
2020年，3月22号。
桑若阔别百年后重新进入那间以为永远不会再看见的教室。
里头挤挤挨挨地排列着的课桌,每个都垒了几摞小半人高的书籍和习题集。
桑若进来的那一刻,一身蓝白校服的学生们，正在经历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
他们有些人正趴在课桌上做题，有些人正和身边的人抱怨着作业难写，窗明几净,阳光大好,阳光隔着玻璃照射进教室里,阳光似乎被那通透的玻璃过滤出了一丝盈盈的水光,落在趴在书堆纸堆中的学生身上时,多填了一丝温柔。
而今这些人的灵魂,扭曲成了怪物般一个个破出记忆的墙壁，狰狞地出现在桑若面前，至于那间记忆中的教室，也已经随着脚下倒塌的教学楼灰飞烟灭……
如果那时他没有踏进那间教室。
似乎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瞬间的心灵漏洞，几乎让邪神的气息顺势污染了桑若的思维。
邪神之目的焦距，凝聚在了眼前的障碍物身上，神祇的目光，冰冷无情。
这一刻，桑若的身体里，仿佛也张开了一只黑暗的眼睛，同样的冰冷。
【溯源泯灭。】
有道声音穿透虚空，割裂世界。
“轰——！”
已经被邪神气息排挤到天边的雷霆，突然像被强大的力量拽起，风掀云卷，万千雷动！
雷光从四面八方而来，当汇聚到降临通道的所在之时，无数道闪电如飓风般汇集坍缩成了一个凝聚的黑点，大量的闪电在此时变成了黑色。
“咔擦！”
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横亘在苏江市上空的巨大降临通道，如今正容纳着两个难以想象的怪物的黑色通道，无形的壁垒像是忽然变成了真实，忽然出现了裂纹。
——
砂石打落到脸上身上，四处灰尘随风在空中连墨挥毫，空气拥堵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然而那原本已经弥漫开来的邪神气息，却似乎在被什么消灭，飞速地被削弱。
大脑仿佛被无数蠕虫钻入的简清仪，艰难地醒了过来。
“那是什么？”简清仪不小心看到了天空中的降临通道，顿时又产生了强烈的晕眩呕吐感，那通道里仿佛凝聚了黑暗和光，通道外则逐渐出现了裂纹。
虽然没有之前的邪神气息那样带着强烈的污染气息，但是仍然有着莫大的精神冲击感。
简清仪清醒后，渐渐地发现身边其他人也开始从邪神的气息污染中恢复神智，似乎身上那浓郁的癫狂在渐渐被摧毁了，他们捂着头晕眩地睁开眼睛，在眼前这末日般的一切下恍惚不已。
而那带来末日的源头。
那个黑色的降临通道……
“咔擦——咔咔——”
降神通道再次传出巨大的咔擦声。
而在这声音之下，众人头顶的天空竟然以极为恐怖之态在慢慢裂开！
·
卫星反馈的画面中，苏江市的整座城市已经被一种古怪的膜所包裹，仿佛在整个城市周围正在被看不见的外星人画下一道巨大的麦田圈一样。
农田在无声无息地消失。
河流无声无息地被截断。
在这个‘消失线’边缘的人却似乎对此并没有多少感觉，还在困惑着苏江市中心那边传来的震荡，直到他们自己无意踏进那怪圈被吞噬的一刻。
E009的作用已经开始出现了。
被E009吞噬之物，会从地球上消失。
无论消失的是人还是物，都不会有任何人再记得他们——不会有任何记录能证实他们的存在，不会有任何记忆能证实他们存在。
哪怕E009吞噬的是一块内陆的城市。
当这个城市消失，它就会跟不曾存在过一样从地球上消失，周边的土地会自行挤压这片空白的存在，海平线会以这座被吞噬的城市的面积向前挺进，甚至国家的边界线都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哪怕经济和国家可能会因为诡异的异象出现两天动荡，但是所有的遗忘会让一切很快恢复正常，所有的空白都会被意外地正确添补上。
所有人哪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是如何消失的，事后也不会记得那里到底失去了什么，连伤心都无从而起。
这就是苏江市即将面临的一切。
邪神对人类的伤害，其实不在于邪神想要对人类做什么，而在于邪神本身，所以对付邪神最重要的，就是把关于神的一切都隔绝在人类之外。
当邪神降临的时候，哪怕它只是像现在这样只露出一只眼睛俯视大地上的芸芸众生，想要救这些人也为时已晚。
人类太过弱小，哪怕只是看到神，都可能会被其庞大的能量场所扭曲，失去自我，变成邪神的一道种子，这就仿佛一粒细小而自由的电子，会不可避免地被一个庞大的磁场所吸引，从而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霍洵到底是没能及时将邪神降临通道的坐标，从地球上转移出去。
上层只能决定使用E009。
作为使用E009的代价，苏江市将会真实从地球上消失，这个已经被邪神锚定的坐标点，将会完完整整地从空间和时间意义上被抹去，苏江市中的600多万民众，以及其中的那些异能者，也将无一幸免。
只有这样，邪神的降临锚点才会消失，才会回到虚无之境中，而已经被邪神污染的人类们，也……
这一次真的是太突兀了。
邪神降临的毫无征兆。
鬼面会在南省的那些小动作，按照鬼面会一贯的习惯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出动的甚至只是一些执事级的底层。
谁也不会想到，就这么意外的一些小人物的小动作，竟然瞒住了所有人，获得了召唤邪神的契机！在众人都没有重视的情况下，搞了这么个天大的事！
灾厄处理部在发现邪神降临通道的那一刻，也立刻调查了鬼面会的动向，以避免他们的全面发作。
然而让灾厄处理部想不到的是，鬼面会总部那边似乎比他们更意外，甚至更愤怒。
毕竟作为老对手，彼此都知道对方有哪些厉害的底牌，如果真的是鬼面会总部的行动，这样好的机会，他们应该做的更完善，准备更齐全，一旦出手就不会给他们阻止的机会。
不过说起来，如果真的是鬼面会总部准备完全之下动的手，对这些组织严防死守的灾厄处理部也不可能一点发现不了，这不过是一个悖论。
【成功进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无数的显示屏上，一幕幕的画面逐渐出现一些雪花，似乎有一条条线条从这些显示屏里穿过，这些线条仿佛一条条道路，速度极快，如同一道光一样向着苏江市中心的方向而去，穿过了几道又几道的空白后，这些线条最后凝聚到了中间最大的三个满是雪花的显示屏中。
线条凝聚出来的东西，隐约是人形，又仿佛是兽性，被显示屏中密密麻麻的雪花阻挡，看不真切。
随着这道身形的出现，周围的雪花中逐渐出现了苏江市内部的情形，甚至出现了盘踞在苏江市上空的降临通道。
周围众人的视线仿佛是跟着这一堆雪花般的不知名野兽，正走在这座正满目疮痍的城市中。
裂开的地面，动荡的楼宇，在大路上惶惶逃亡却不明捂头倒下的群众们，只是这逐渐传来的画面都非常的卡顿，仿佛每走一步，都要唤醒一个已经坏死在路边的监控摄像头一般。
众人的视线逐渐逼近了危险的源头之地，苏江市二中。
忽然！
屏幕中几道炸雷的巨响传来。
大量雷霆凝聚的光束一时以极近距离地扫过屏幕，刹那间几乎让屏幕前的所有人都失明。
当众人恢复视线的时候，漫天耀眼雷霆竟然全部变成黑色，带着暗物质湮灭气息的恐怖黑色闪电蓦然在无限地扩散，伴随着一声声巨大的轰鸣，黑色的雷电大量地延伸，几乎延伸到苏江市每一个角落。
一息之后，大量延伸的雷电瞬间收束，坍缩成了一个黑点，这仿佛是一个很小的黑洞，又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黑暗眼睛。
“这是什么？‘天劫’怎么变成了这样？”
“似乎有什么古怪生物挡住了降临的邪神？”
“不可能吧，邪神已经到了定位降临的中途，还有什么能阻止？”
正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音响中再次传来了那道温和却没什么语调起伏的声音。
【邪神的气息污染因不明原因减弱，信号增强中。】随着这句话，显示屏上的画面也变得稳定起来，不再那么卡顿。
【邪神污染持续减弱，受污染人群有恢复迹象……】
【锁定现场存活者，1312人。】
一个个接连而来的意外好消息不断扰乱了众人的心神，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起身走近屏幕，似乎跟着屏幕中那古怪的生物进入了苏江市，亲身看着那里发生的一切。
黑色的雷霆坍缩成了黑洞，席卷着周围所有弥漫出来的邪神气息，并渐渐开始膨胀了起来。
直视那邪神气息凝聚之地，虽然隔着屏幕能量被过滤掉了九成以上，但这一幕仍让众人感觉到心旌动摇，不少人一时间神魂不能自主，好像要被屏幕后的黑洞吸进去一般。
“咔擦！”
那降临通道碎裂的声音，仿佛一直从屏幕中蔓延到了屏幕外头来，清脆动听得让所有人都心下一跳。
【嘀——检索异状，检索坐标，计算中……】
屋内的所有屏幕上忽然出现了大量复杂的数字和古怪的公式，似乎是正在计算着降临通道或者邪神和那个未知生物的信息。
这些数字几乎将屏幕挡全，让急于观察苏江市情形的众人，只能透过大量的‘弹幕’焦急地分辨着画面后的情形。
眼看着降临通道上的裂纹似乎真的越来越多，不禁让人激动紧张起来。
【确定信息，邪神降临受阻。】
结果确定的这一刻，屏息等待的众人忍不住大叫了声：“好！”
【降临失败率37%……】
【失败率51%……】
【失败率73%……】
“轰——”
原本就极为逼近的两股力量，终于在那黑色的降临通道中碰撞！
两个庞然大物再次相触的一刻，周围的所有一切都如尘埃般被卷起来，风流云散，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被一刀切成两半，又仿佛在一瞬间被不明的力量捏合回一起。
“咔擦！”这一刻众人眼前所有的显示屏都裂开了，如同苏江市的天空一般，出现了一道天堑般的巨大裂沟，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
嗡——音响中传来地刺耳嗡鸣声，毁坏边缘的显示屏上光芒大亮，一时间众人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大厅似乎都被强光吞噬。
众人只能听到耳边继续传来那道没有起伏的播报声：
【降临失败100%。】
【确认邪神定位降临失败，警报解除。】
这声音就像是扰人清梦的闹钟一样，将所有人惊醒过来。
·
尼尔又做梦了。
黑暗。
无尽的黑暗。
这次的梦里什么都没有，尼尔甚至看不见他自己。
只有一种饥饿的感觉在蔓延。
就在这时，尼尔看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束光。
一束非常温柔的，连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他也不会感觉到刺眼的光。
好熟悉啊。
似乎在哪里见过。
应该在很早时候，在离这很远的地方……他就见过这束光。
照亮过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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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天和地似乎分裂成了一黑一白的两块巨大玻璃，于高空中相撞。
天地似乎都要在这一声巨响中“咔擦”裂成两半。
整个城市都摇动了起来,地震瞬间提升了震级,本就如同置身于大海摇船之上的城市，此刻更是直接要四分五裂，仿佛大地急于从世人脚下逃走一般。
僵持不下之际,天空中的两个庞然大物各自被逼退一些。
桑若看到刚刚被邪神气息吸引的大量灵魂,在他和邪神之目相撞的瞬间如被火焰吸引的飞蛾般涌来，这些灵魂在邪神的气息污染下，甚至有很多已经渐渐变形。
那些灵魂,都是二中的学生们,甚至还有桑若的同班同学。
在其中,桑若就看到了当初给周戟递过梳子的那个女同学,眼前似乎还回荡着她当初低头浅笑的样子,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
2020年，3月22号。
桑若阔别百年后重新进入那间以为永远不会再看见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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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若进来的那一刻,一身蓝白校服的学生们，正在经历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晨。
他们有些人正趴在课桌上做题，有些人正和身边的人抱怨着作业难写，窗明几净,阳光大好,阳光隔着玻璃照射进教室里,阳光似乎被那通透的玻璃过滤出了一丝盈盈的水光,落在趴在书堆纸堆中的学生身上时,多填了一丝温柔。
而今这些人的灵魂,扭曲成了怪物般一个个破出记忆的墙壁，狰狞地出现在桑若面前，至于那间记忆中的教室，也已经随着脚下倒塌的教学楼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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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的心灵漏洞，几乎让邪神的气息顺势污染了桑若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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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声音穿透虚空，割裂世界。
“轰——！”
已经被邪神气息排挤到天边的雷霆，突然像被强大的力量拽起，风掀云卷，万千雷动！
雷光从四面八方而来，当汇聚到降临通道的所在之时，无数道闪电如飓风般汇集坍缩成了一个凝聚的黑点，大量的闪电在此时变成了黑色。
“咔擦！”
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横亘在苏江市上空的巨大降临通道，如今正容纳着两个难以想象的怪物的黑色通道，无形的壁垒像是忽然变成了真实，忽然出现了裂纹。
——
砂石打落到脸上身上，四处灰尘随风在空中连墨挥毫，空气拥堵得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然而那原本已经弥漫开来的邪神气息，却似乎在被什么消灭，飞速地被削弱。
大脑仿佛被无数蠕虫钻入的简清仪，艰难地醒了过来。
“那是什么？”简清仪不小心看到了天空中的降临通道，顿时又产生了强烈的晕眩呕吐感，那通道里仿佛凝聚了黑暗和光，通道外则逐渐出现了裂纹。
虽然没有之前的邪神气息那样带着强烈的污染气息，但是仍然有着莫大的精神冲击感。
简清仪清醒后，渐渐地发现身边其他人也开始从邪神的气息污染中恢复神智，似乎身上那浓郁的癫狂在渐渐被摧毁了，他们捂着头晕眩地睁开眼睛，在眼前这末日般的一切下恍惚不已。
而那带来末日的源头。
那个黑色的降临通道……
“咔擦——咔咔——”
降神通道再次传出巨大的咔擦声。
而在这声音之下，众人头顶的天空竟然以极为恐怖之态在慢慢裂开！
·
卫星反馈的画面中，苏江市的整座城市已经被一种古怪的膜所包裹，仿佛在整个城市周围正在被看不见的外星人画下一道巨大的麦田圈一样。
农田在无声无息地消失。
河流无声无息地被截断。
在这个‘消失线’边缘的人却似乎对此并没有多少感觉，还在困惑着苏江市中心那边传来的震荡，直到他们自己无意踏进那怪圈被吞噬的一刻。
E009的作用已经开始出现了。
被E009吞噬之物，会从地球上消失。
无论消失的是人还是物，都不会有任何人再记得他们——不会有任何记录能证实他们的存在，不会有任何记忆能证实他们存在。
哪怕E009吞噬的是一块内陆的城市。
当这个城市消失，它就会跟不曾存在过一样从地球上消失，周边的土地会自行挤压这片空白的存在，海平线会以这座被吞噬的城市的面积向前挺进，甚至国家的边界线都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哪怕经济和国家可能会因为诡异的异象出现两天动荡，但是所有的遗忘会让一切很快恢复正常，所有的空白都会被意外地正确添补上。
所有人哪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是如何消失的，事后也不会记得那里到底失去了什么，连伤心都无从而起。
这就是苏江市即将面临的一切。
邪神对人类的伤害，其实不在于邪神想要对人类做什么，而在于邪神本身，所以对付邪神最重要的，就是把关于神的一切都隔绝在人类之外。
当邪神降临的时候，哪怕它只是像现在这样只露出一只眼睛俯视大地上的芸芸众生，想要救这些人也为时已晚。
人类太过弱小，哪怕只是看到神，都可能会被其庞大的能量场所扭曲，失去自我，变成邪神的一道种子，这就仿佛一粒细小而自由的电子，会不可避免地被一个庞大的磁场所吸引，从而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霍洵到底是没能及时将邪神降临通道的坐标，从地球上转移出去。
上层只能决定使用E009。
作为使用E009的代价，苏江市将会真实从地球上消失，这个已经被邪神锚定的坐标点，将会完完整整地从空间和时间意义上被抹去，苏江市中的600多万民众，以及其中的那些异能者，也将无一幸免。
只有这样，邪神的降临锚点才会消失，才会回到虚无之境中，而已经被邪神污染的人类们，也……
这一次真的是太突兀了。
邪神降临的毫无征兆。
鬼面会在南省的那些小动作，按照鬼面会一贯的习惯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出动的甚至只是一些执事级的底层。
谁也不会想到，就这么意外的一些小人物的小动作，竟然瞒住了所有人，获得了召唤邪神的契机！在众人都没有重视的情况下，搞了这么个天大的事！
灾厄处理部在发现邪神降临通道的那一刻，也立刻调查了鬼面会的动向，以避免他们的全面发作。
然而让灾厄处理部想不到的是，鬼面会总部那边似乎比他们更意外，甚至更愤怒。
毕竟作为老对手，彼此都知道对方有哪些厉害的底牌，如果真的是鬼面会总部的行动，这样好的机会，他们应该做的更完善，准备更齐全，一旦出手就不会给他们阻止的机会。
不过说起来，如果真的是鬼面会总部准备完全之下动的手，对这些组织严防死守的灾厄处理部也不可能一点发现不了，这不过是一个悖论。
【成功进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无数的显示屏上，一幕幕的画面逐渐出现一些雪花，似乎有一条条线条从这些显示屏里穿过，这些线条仿佛一条条道路，速度极快，如同一道光一样向着苏江市中心的方向而去，穿过了几道又几道的空白后，这些线条最后凝聚到了中间最大的三个满是雪花的显示屏中。
线条凝聚出来的东西，隐约是人形，又仿佛是兽性，被显示屏中密密麻麻的雪花阻挡，看不真切。
随着这道身形的出现，周围的雪花中逐渐出现了苏江市内部的情形，甚至出现了盘踞在苏江市上空的降临通道。
周围众人的视线仿佛是跟着这一堆雪花般的不知名野兽，正走在这座正满目疮痍的城市中。
裂开的地面，动荡的楼宇，在大路上惶惶逃亡却不明捂头倒下的群众们，只是这逐渐传来的画面都非常的卡顿，仿佛每走一步，都要唤醒一个已经坏死在路边的监控摄像头一般。
众人的视线逐渐逼近了危险的源头之地，苏江市二中。
忽然！
屏幕中几道炸雷的巨响传来。
大量雷霆凝聚的光束一时以极近距离地扫过屏幕，刹那间几乎让屏幕前的所有人都失明。
当众人恢复视线的时候，漫天耀眼雷霆竟然全部变成黑色，带着暗物质湮灭气息的恐怖黑色闪电蓦然在无限地扩散，伴随着一声声巨大的轰鸣，黑色的雷电大量地延伸，几乎延伸到苏江市每一个角落。
一息之后，大量延伸的雷电瞬间收束，坍缩成了一个黑点，这仿佛是一个很小的黑洞，又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黑暗眼睛。
“这是什么？‘天劫’怎么变成了这样？”
“似乎有什么古怪生物挡住了降临的邪神？”
“不可能吧，邪神已经到了定位降临的中途，还有什么能阻止？”
正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音响中再次传来了那道温和却没什么语调起伏的声音。
【邪神的气息污染因不明原因减弱，信号增强中。】随着这句话，显示屏上的画面也变得稳定起来，不再那么卡顿。
【邪神污染持续减弱，受污染人群有恢复迹象……】
【锁定现场存活者，1312人。】
一个个接连而来的意外好消息不断扰乱了众人的心神，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起身走近屏幕，似乎跟着屏幕中那古怪的生物进入了苏江市，亲身看着那里发生的一切。
黑色的雷霆坍缩成了黑洞，席卷着周围所有弥漫出来的邪神气息，并渐渐开始膨胀了起来。
直视那邪神气息凝聚之地，虽然隔着屏幕能量被过滤掉了九成以上，但这一幕仍让众人感觉到心旌动摇，不少人一时间神魂不能自主，好像要被屏幕后的黑洞吸进去一般。
“咔擦！”
那降临通道碎裂的声音，仿佛一直从屏幕中蔓延到了屏幕外头来，清脆动听得让所有人都心下一跳。
【嘀——检索异状，检索坐标，计算中……】
屋内的所有屏幕上忽然出现了大量复杂的数字和古怪的公式，似乎是正在计算着降临通道或者邪神和那个未知生物的信息。
这些数字几乎将屏幕挡全，让急于观察苏江市情形的众人，只能透过大量的‘弹幕’焦急地分辨着画面后的情形。
眼看着降临通道上的裂纹似乎真的越来越多，不禁让人激动紧张起来。
【确定信息，邪神降临受阻。】
结果确定的这一刻，屏息等待的众人忍不住大叫了声：“好！”
【降临失败率37%……】
【失败率51%……】
【失败率73%……】
“轰——”
原本就极为逼近的两股力量，终于在那黑色的降临通道中碰撞！
两个庞然大物再次相触的一刻，周围的所有一切都如尘埃般被卷起来，风流云散，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被一刀切成两半，又仿佛在一瞬间被不明的力量捏合回一起。
“咔擦！”这一刻众人眼前所有的显示屏都裂开了，如同苏江市的天空一般，出现了一道天堑般的巨大裂沟，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
嗡——音响中传来地刺耳嗡鸣声，毁坏边缘的显示屏上光芒大亮，一时间众人什么都看不见了，整个大厅似乎都被强光吞噬。
众人只能听到耳边继续传来那道没有起伏的播报声：
【降临失败100%。】
【确认邪神定位降临失败，警报解除。】
这声音就像是扰人清梦的闹钟一样，将所有人惊醒过来。
·
尼尔又做梦了。
黑暗。
无尽的黑暗。
这次的梦里什么都没有，尼尔甚至看不见他自己。
只有一种饥饿的感觉在蔓延。
就在这时，尼尔看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束光。
一束非常温柔的，连和黑暗融为一体的他也不会感觉到刺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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